本来冀州两千骑兵,只要有自己在,拿下燕羽不在话下,待城门一开,这场荒唐的反叛就可以了结了。
但纳玛人现在袭来…纳玛人生性勇猛,视战场如归途,别说冀州这些骑兵,就是漠北的兵士应付起来也很头疼。
可是纳玛人为什么会这么快就得到消息?
虽说知道纳玛袭城也就是这几天,但跟自己领兵从冀州回来只隔了半个时辰,这难道是巧合?
难道有人给纳玛报了信?燕羽?不,燕羽自己都没想到会这么快!
余光瞥向城楼,冲过来的纳玛兵士气势磅礴,打前锋阵的骑兵们身跨良驹,肩抗宽厚钢刀,领头者身形更是过分高大,不出意外应该是旦律底下第一勇士海俏。
燕燎冲着城楼之下高喊:“旁列左右,应战!”
这一战,少不了血流成河的惨烈。燕燎身体里的血液沸腾着奔流,握着刀柄的手青筋突起。
是谁?是谁会这么清楚自己的行动?是预判?还是有线人?
纳玛既然敢直攻过来,那吴亥呢?吴亥还活着吗?!
牙根咬紧,燕燎狠狠踹开不断扑上来的燕羽,把人踹倒在马道上,不留余力用刀背狠狠一砍。燕羽喉咙一甜,昏厥了过去。
徐少浊一边慌乱地劈开箭矢,一边说:“世子,这样不行,末将去把城门打开!”
“你是白痴吗?王城里的兵对付燕羽还差不多,没法应对这么多纳玛人!”
“那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谁想踏进王城,我就要谁的命!”
除去七岁那年,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被逼到这种程度。
燕燎转身,遥望远边的纳玛兵士,他要冲出重围,先取旦律的性命。
可是隔着城楼下呐喊厮杀的千军,白雪红地兵鸣交锋里,遥遥被护在步兵后面的——并不是旦律。
那是一个骑着黑马的银甲少年。
隔着遥远的距离,隔着雪灰沙尘,虽看不清楚脸庞,燕燎还是瞬间知道了那人是谁。
沸腾在身子骨里的奔流热血,被一盆凉水当头降下。
耳边卷起的风声,夹着箭矢破空的声音、混着底下千军的嘶吼,啸啸凝成一种悲歌,在白的雪红的血里绘成一幅巨大笑话。
“吴、亥。”喉咙里挤出来两个字,一阵狂风卷来,袍发挥飞,暴怒的人双目微红,举起寒刀要从城墙上跃下。
“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