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斗会一共有六个场,每层一个,只是不同的楼层需要的赌斗物价值不同,好在身边跟着个财主,沈欢倒不必担心被人据在门外。
西楼第二层很热闹,就连外边的廊桥上也有不少人,台上有两个年轻人在对对子,沈欢和宋祁熙都不感兴趣便去往三楼。
进入三楼,安静的气息与二楼热闹的场面完全不同,这里人不多,但各个都是锦衣华服,其中有不少都是宋祁熙的熟人,虽然沈欢不怎么认识。
好在宋祁熙身份不一般,并没有人问起在他身边的沈欢的身份。
“润之兄,没想到你也会来这里玩儿。”说话的是宋祁熙的一位同年,刘慧,年约三十,出身忻州刘家,如今在门下省当差。
润之是宋祁熙的字。
“早就听闻商家里肆的赌斗会十分有趣,今日得闲,就过来见识一番。”宋祁熙寒暄道。
刘慧见宋祁熙应答,心中欣喜,便热情的为宋祁熙介绍道:“如今在台上的一个是御史中丞孙大人的嫡次子孙廷安,一个是太学的学生宁达,这人从川蜀过来,家中颇有资财。两人正赌斗……”
刘慧顿了一下看了沈欢一眼。
宋祁熙淡笑:“子唯兄但说无妨。”
“闻香识女人。”
沈欢听着有趣,抬头向台上看去,只见两个年级相仿的年轻男子坐在台上,每人前面都有一张桌子,上面摆了一排小瓷瓶,两人都拿着小瓷瓶嗅闻,其中一人闻了两下就放下,提笔在纸上书写。
宋祁熙道:“听着新奇。不知是怎么个比法?”
刘慧道:“他们提前让人去平康坊,找了各家当红的女倌,向她们要来了常用的香。做好标记。两人要在一炷香的时间里通过香味儿辨别是哪位女倌用的香,谁辨别出来的多就算赢。”
“倒都是风流人物。”沈欢笑道。不用想这两位都是平康坊的常客。
一炷香的时间不长,很快就分出了胜负,那位叫宁达的男子略胜一筹,致使孙廷安懊恼不已。
这场赌斗结束后,一个身着绿色澜袍的男子上了台,他站在台上垂手道:“各位仁兄。”
沈欢腹诽:没有看见这里有个姑娘啊。
“在下柳文治,前日去安国寺遇到悟本禅师,他给在下出了一道难题。令在下不得其解,今日若有人能为在下解惑,在下便双手奉上清梅先生所谱的‘竹涛曲’。”
此言一出,下面的人开始骚动,清梅先生乃是本朝名士,原名杨斌,出自弘农杨氏,才华横溢,在曲乐一途造诣极高,备受追捧。
“柳公子直接出题便是。”下面有人道。其余众人纷纷附和。
柳文治苦笑,也不再含糊,直接道:“悟本禅师让在下用筛子装满水。不得借助外物。”
此言一出,台下的人有些骚动,甚至有人直接道:“这怎么可能。”
半天没人上台,柳文治有些失望。
宋祁熙含笑对沈欢道:“小欢欢有没有兴趣?”
“没有,不过如果宋公子有兴趣的话,我可以教你如何做。”这就是一个脑筋急转弯,沈欢可没这个兴趣出头。
宋祁熙收起折扇,并不甚在意:“那就走吧,辽远大师最喜欢拿这种没有没头没尾的题考验人。”
言下之意就是他知道怎么做。
沈欢想着时间不多。她还有三个场子没有看,便转身准备下楼。宋祁熙紧随其后。
此时正在台上的柳文治看到两人要离开的背影,出口道:“宋公子。此事对在下实在重要,可否请宋公子相助,在下必定感激不尽。”
宋祁熙停下脚步,转身对他淡然道:“柳兄,我对助人出家这种事没有兴趣。”
出家?这人是想要出家,沈欢诧异。
柳文治脸色灰白,十分失落。
沈欢收起下楼的一只脚,转身回到大堂:“这位柳公子,我愿助你解开此题。”
众人震惊,就连宋祁熙也有些讶然。
柳文治吃惊的抬起头,有些激动的问道:“姑娘此话当真?”
沈欢笑道:“想要知道,就拿着筛子随我来吧。”
说完,沈欢就朝楼下走去。
“我可不知道小欢欢喜欢管闲事。”宋祁熙道。
沈欢撇嘴道:“我可不喜欢遇事喜欢逃避,丁点儿大的事就万念俱灰想要出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