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那梨树林,一路上不停地吐着血,五脏六腑痛得像是刀子在割着一样。
是梨花伴血红吗?不,那只是雪而已。
蔷蔷和薇薇不要哭,我多想再去抱抱你们,亲亲你们啊。
离这个宫,越来越远了吧,我的意识也是越来越淡了。
皇后凤旨出偏宫门,在黑暗里马车轱辘吱吱的叫着,好黑好黑,好冷好冷啊,真想把我自已抱紧一些,可是现在我连动动指头的力气也没有了。
“这娘娘可真可怜啊,听说皇上可喜欢她来着,正是那句古话说得对啊,树大招风。”
“不该我们说的话,不得再说,快些赶到护城河去,今下午挖开的冰块就怕一下又结了,把她扔进去,就算是皇上再怎么赶来也没用了,又是毒酒又是让冰封的,她能活得了?”
声音也迷糊了,明明那么近。
我不可怜,我有蔷蔷,我有薇薇,我有二个女儿我有一个很爱我的男人,我这一辈子吃过苦,享过福,笑过乐过什么滋味都尝过,我死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可怜的是她,一辈子活道又如何呢。
原来恨之入骨,也是可以对着我笑得很温和的,原来我把别人当妹妹看待,从不把她当奴婢,还是会有背叛的。
我记得我娘说,要给我找个好丫头,不仅要好使唤,还要好性情,还要有好才学,可以教导我很的东西,张妈领了一个女孩儿过来,跟我娘说:“她家本也是读书人,不过她娘生病了,家里穷着呢,领里都说她是一个有孝心的人。”
我娘当时好满意啊,说让她好好地照顾我,陪着我。她那时是如此的感激,我做梦也不会想到是她开始在害我的。
晴儿晴儿,你为什么呢?
凤夜鸾不想我担心,不想我忧心,把薇薇抱进了宫里,却不知入了皇后的计。
再多想,再怎样也是过去了。
我眼皮子千斤,合了起来。心间的痛能断肠一样,有些麻木的痛了。
走了好些时候,只感觉到他们搬起了我,然后将我丢了下去。
是刺骨的冰水,让我又挣扎了一下下。
爱一个人,可以为他死吗,可以的。爱一个人,可以再为他而活吗,我想的,可是……我还能再活吗?多难啊,上天已经给过我一次机会了。
静和我要睡下去了,我一直在挣扎,似乎知道沉沉地一睡,就永远也不会醒来了。
我总是想着黑暗里那有光地方,你会出现。
热烫烫的东西入了口,然后又是血腥一气涌出,大抵是吐了出来。
如此的反反复复,死竟然要受如此痛楚。
一次又一次,直到真的触到了痛,我有些欣喜了。
会痛,就不会是死。
努力地掀开眼皮,可是很重,很黑。
“你醒了,别动别动,你脸让冰块给割痛了,上了药呢。”
这声音,有些熟。
我想说话,可是一张口,喉咙里沙沙的,火一样的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