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靳想要再看清些,那晚上锥锥密密的刺痛又爬了上来。
萧靳瞬间收容了心神,他怕自己再想下去会像那天一样陷入昏迷,醒过来后又完全不记得自己看到了什么。
够了,就算是这么一个细碎的片段也足够了。
他是真忘了一些事,自己却不知道。
萧靳眯了眼睛。
前世,他断腿出京,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把握腿能治好,完全放手京城里的事。
他来到这里找寻神医,神医却不愿治他的腿,他便整日待在府中,脾气越发阴晴不定,就连李卯也不太敢在他面前找存在感。
他自然也没有在醉仙楼遇见林夫人,林瀚也没有上门来拜访。
他和林婳的婚约一直持续到了柳柳怀孕,打那小东西有孕后,他便不愿让她知晓自己有婚约。
他本就没有安全感,若是知道他有个嚣张跋扈的未婚妻,怕是把自己本就坚硬的龟壳捂得更严实。
他记得自己曾经派人去告知林瀚,他有意与林婳退婚,林瀚也同意了,那他写的那封信,绝对不是与退婚有关。
那就剩下一个可能,他见到了那只凤簪,猜到了柳柳的身世,才会写信告知林瀚。
可他为什么会没了这部分的记忆?
萧靳思衬着,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榻上的柳柳似乎醒了,迷迷糊糊睁着眼,萧靳只好把这事放到一边,拾了她的手,问道:“可是梦魇了?”
柳柳迷蒙的双眼中还带着未褪的惊恐,她突然听到萧靳的声音,爬上脊椎骨的那股寒凉渐渐退去。
她反过来握住萧靳的手,点头道:“我……我梦见我不是我娘亲生的,阿奶也是我娘害死的。”
她哑着声音,里头还夹杂着后怕。
说完了,她还微微扬起下巴道
“公子,你说我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我娘是不喜欢我,我怎么也不能想着我不是她亲生的。”
她说着说着还笑起来:“阿奶是我娘害死的更是离谱,阿奶明明是身子受不得高热才走的,她走之前还拉着我的手说她放心不下我。”
柳柳一边笑一边说,一边说一边流下眼泪。
她知道,她知道这些都不是做梦,可这些和做梦又有什么分别?
她过了快十六年的日子,突然有一天知道属于自己的日子被偷了,偷了她日子的人还洋洋得意。
萧靳见她这副模样,心像被一只大手狠狠揪了起来。
他将她从床榻上扶起来,搂进怀里。
她还只是个小姑娘,就算比旁人多了那么几年经历,也都困在后宅里的一方天地,整日里围着他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