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窗外,柳柳和旺财一人一口跑来跑去玩的开心,萧靳眼中掠过一抹无奈。
也真亏的这小东西能和旺财玩的起来,神医这段日子可没少被旺财折腾,早前主动修书给他要他把这只‘恶犬’带走。
旺财闹腾是闹腾了一些,可也着实凶悍,到了深山老林,就算遇着豺狼也不害怕,反倒是想着和对方一较高下。
上回,神医又孤身一人进山林采药,遇上一只饿狠了的豺狼。
旺财不知什么时候跟在他身后,眼见豺狼逼近,冲上去和那只豺狼打的你死我活,最后把豺狼咬死,也算是救了神医一命,神医这才对旺财待在他这儿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至少不是只喂不熟的白眼狼。
“你怎么想的?”神医声音冷的像块冰,他就算救了萧靳也不代表自己待见他。
萧靳知道他在说什么,又看了一眼蹲下·身来,不知道在和旺财说什么的柳柳,说道:“我来这儿,是想问您一件事。”
神医耷拉着眼皮,继续捣药,没好气道:“什么事?”
“您这么多年来救治过无数人,不知可否见过这种例子,一个人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之下没了一段记忆,有没有可能是人为?”
神医听他这么说,捣药的动作停了下来,皱着眉问道:“你问这做什么?”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似的,眉眼变得凌厉:“你想对那小丫头做什么?”
萧靳听他这话就知道他误会了,淡定摇了摇头:“我当然不会对柳柳做什么,此番询问不过是我怀疑我自己丢了一段记忆,但是我不知道。”
神医这才稍稍收敛了怒容,他转过头,恰恰看到柳柳的侧脸,也不知他想到了什么,怔愣了一下,又飞快低头。
萧靳看着他,自然轻易察觉了他这一次异样,想到神医待柳柳的特别,还有那个让他立誓绝不就皇族的人,萧靳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忽然有了个想法。
刚刚的那一丝异样来的快去的也快,神医面无表情道:“一个人没了记忆的情况很多,被人篡改也有可能,不过篡改一个人的记忆何其难,就算是我也未必做得到。”
萧靳也觉得这个想法不太可靠,可除
了这个他又想不到有什么事会让他忘记和柳柳身世有关的事。
神医继续道:“可能是外力致伤,导致脑中存在血块,压迫了脑子才会失忆,不过这种情况,当事人一般都会察觉。”
“数年前我在汉州游历,倒是见过一个特殊的例子,有对夫妻极为恩爱,有朝一日男子得了重病,需要山上一味药材治病,他的妻子上山采药却意外落崖而亡。”
“男子找到她时,她的遗体已经被山中猛兽啃食得残缺不全,他亲眼见了妻子尸骨无存,受到极大的刺激,昏过去醒来后,记得一切却再也不记得他的妻子。”
“他的家里人也瞒着他,又给他取了另外一房妻子,岂料有一日,他听闻有人从崖上跌落,想起了一切,当日就跑到崖上跳了下去。”
神医一边说一边感叹,起初他听了这事,也是大为震惊。
听男人抛下他后来取的妻儿就那么跳崖而亡,不知该叹其情深,还是叹其无情?
神医自顾自的说着,忽然注意到靠在窗边的萧靳神色不大对劲。
这小子长了一副黑心肠,威胁他时面不改色,就算上次伤的那么重,也没在他面前露了痛色,如今却好像受了重击一般,痛苦的倚在窗边,就连面色也微微发白。
神医被他这模样吓了一跳,顾不得手里才捣了一半的药,连忙站起来随手拿出银针往他头上刺去。
好一会儿了,萧靳脑子里那股追星的疼痛才停了下来,那晚窒息的感觉又一次将他缠绕,这次,萧靳更能感受那股无能为力的绝望。
萧靳咬着牙重重一拳打在窗边,本来就不怎么结实的木窗被他这一拳打散了。
神医见自己才稳住了他,他就这般作践自己盖起来的小木屋,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你若想死说一句我成全你便是,折腾我的屋子是想让我今日睡外头桃树下不成?”
柳柳就在屋外不远处,这边木窗子一掉她立刻就听见了,眼见着萧靳面色难看,神医也有几分不悦,她还以为两人吵得起,连忙拎着裙摆跑过来。
“公子,先生你们怎么了?”她尽量让自己的态度坦然一些,装作没发现两人之间的矛盾。
神医指着萧靳,立刻开始告状:“他好端端
的就打掉了我的窗子,你赶紧把他领走。”
这话里的嫌弃都快要把柳柳给堆满了。
柳柳惊讶的看向萧靳,萧靳径直伸起手来将落在她鬓边的一缕发丝拨弄开:“神医在和我开玩笑,你且再等我会儿,我有件事想和神医商量。”
柳柳见他脸色虽然不大好看,却不像是要和神医打架的模样,这才一步三回头慢慢往外挪去,这回她时不时就会回头看看俩人,生怕她一不注意俩人就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