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美玉纵是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也得提着一口气合回去。姬无奢怒目一横,扬袖扫过堂下一干人等。
“岂有不问的道理?今日是本王撞见了,可想而知本王未撞见的还有多少?如此,本王倒要看看是本王人微言轻,说的话不作数!而是谁背靠大树就连皇祖母的话也不放在眼里!”
“北枳,你且说出来,即便本王当不了程家的主,自然还父皇和皇祖母,难不成这姬国还不姓姬了不成?”
韩姝贞已经吓得瘫软,这几句话说轻了是七皇子怒极口不择言,说重了便可诟病程家包藏祸心那就是上个满门抄斩的罪名怕是还的在加上一条株连九族。韩姝贞哪里招架得起。
自是程美玉冷静,也发起抖来。原本想借机杀了程北枳,没想到半路让程钰曳救了人不说,反倒是惹了一身骚!十足十的不合算。
程北枳连忙跪倒在地额头叩地,诚惶诚恐道:
“殿下!程家世代为官,一门忠烈。为今上马首是瞻,怎么会有其他心思那。”
稍稍停顿一瞬,才接着道,“如若真的是有心怀鬼胎之人,也断然不是程家人!”
“北枳说的极是!不是程家人的人,这堂中只有……”
姬无奢煞有其事的眯了眯眼,狭长的眸子扫过跪在地上的两位妇人,韩姝贞反应极快煞白着脸,反身就是一巴掌,狠狠的抽在二夫人柳如烟的脸上,柳如烟顷刻就晕头转向的栽到一边。韩姝贞接茬骂道;“柳氏,你好大的胆子。”
程美玉也跟着指鹿为马,痛哭流涕道,“二姨娘事到如今,你也休要怪娘亲护不住你了,你一时糊涂犯下如此罪过,但是只要你肯诚心跟四妹认错,北枳善良一定会饶恕你的,只要北枳愿意宽恕你,七殿下定会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你一马的。二姨娘你可不要在糊涂下去。”
程北枳若有似无的挑了挑嘴角,这个程美玉还真的是什么时候都忘不了坑她!
如果她饶了柳氏,无疑是拂了姬无奢的面子,同样是伤了皇家颜面落人话柄。
如若她不救,柳如烟便恨死了她,程府上下也必然说她恃宠而骄,巴结上姬无奢便心狠手辣没有半分的人情味儿,横竖都落不下一点好儿!
柳氏呜呜咽咽的哭着,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想起初来程府时她嚣张的样子,程北枳不禁有一丝可怜这个姨娘,无依无靠就只能成为垫脚石,替死鬼,俎下肉。
没有人会因为境遇凄惨而被命运宽恕!别说命运,就连姬无奢都不回轻易放过她。
“你说的是真的?”姬无奢冷笑着问。
“回七殿下,臣妇所言都是真的,此事是臣妇疏忽,才伤了皇家颜面,让北枳在程府受了委屈,以后定不会在发生这样的事情了,一定不会了。如若皇子殿下气不过,就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出了这口气便是,臣妇绝不阻拦。”
韩姝贞连忙作
揖求饶,生怕被牵连进来,与她截然不同的是柳氏,她只管痛哭,哭的死去活来,却没有丝毫求饶或解释的意思。
“你可有话要说?”姬无奢睨了一眼柳氏不阴不阳的问。
几十年的沉沉浮浮怕早就明白了,她说什么都没用!根本没人在乎真相是什么……
姬无奢也不急,只是差人端过来那盘银针。
程北枳突然觉得有些胸闷,就起身渡着步子,走到柳氏的身边,柳氏抬着头看她,目光说不出的复杂,有愤恨,和怨毒,可她竟隔着重重叠叠的光影看到了一丝祈求?!
她起身,瞟了蒹葭一眼,蒹葭便会意,不一会就从鬼鬼祟祟躲在堂外的人群中抓来一个丫鬟,正是春桃。
程北枳她这个人执拗的恨,睚眦必报却也投桃报李,那日她受尽苦难柳如烟曾顺水推舟的帮她一把,她不想欠人人情!
就一个眼神,姬无奢就明白了程北枳的意思,一把揪起春桃的领子,怒道:“大胆刁奴,你可知罪?”
柳如烟眼底闪过一丝惊愕,愣怔的盯着程北枳,心中波涛汹涌,如在程府外初见她哪天!
姬无奢一松手,春桃就如同烂泥一般跌落下来,不停的磕头喊,“都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一人的意思,跟夫人小姐无关,都是奴婢的意思,夫人是被奴婢蛊惑才……”
“春桃,你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