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看够了这唇枪舌剑的闹剧一般瞌了瞌眼,她的声音冷冽,像是数九寒天的冰一般冻僵了一触即发的战事,场面一度安静起来,落针可闻。
“闹够了吗?”
没有回答,太后直了直身子转眸看向程北枳:“又是因为你,哀家算是发现了,凡是跟你扯上关系的事情,都闹的哀家头疼。”
太后揉了揉额头,看了看赵鱼晚:“究竟怎么回事?”
“母后,是玉儿顾惜姐妹情深,来看程北枳,再无其他。”
“是吗?再无其他?”
“是,再无其他。”
太后狭长的眸子半垂着,嘴角噙着一丝轻蔑的笑意,今日能在牢中见到程美玉,她心中早就猜了个十之八九。
只是又觉得有些可笑,怕是赵鱼晚做梦都没想到,他苦心布局,到头来却逮到了一个舍不得杀罚的人。
偏又是当局者不依不饶,势要见他难堪。
太后轻笑一声:“那你又是让哀家来凑什么热闹啊?”
赵江歌便凑到了鸾架前,笑嘻嘻道:“母后英明神武,即便儿臣不说,母后也一定能看出其中端倪,皇兄说谎,这皇嫂也在说谎,怕是沈嫔妃的案子多有蹊跷。”
太后最后把眸子落在程北枳的身上:“跪着的丫头,你可有话说?”
程北枳看戏看的热闹,倒是没想到太后会突然问她,与此同时,程美玉一同递过来一个危险警告般的眼神,还若有似无的摸了摸项颈上的璎珞。
“北枳,你就大胆的说,我和母后都会为你做主的,即便皇兄心里只有美人,可这赵国还是有王法的。”
赵江歌瞪了赵鱼晚一眼,信誓旦旦的说,言语中不乏得意,这样能将赵鱼晚置于尴尬之地的机会可不多。
程北枳微顿,颔首蹙眉道:“姐姐关心臣妾,便过来看看。再无其他。”
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向赵江歌,眼神中带着一丝宠溺道:“听到了吗?人家就是来看看,倒是你草木皆兵,给哀家说了个天花乱坠,你向来不管闲事,为何对此事如此上心?”
赵江歌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程北枳一眼冷哼道:“这死丫头一定是被皇兄皇嫂给恐吓了,才不敢说真话,既然她不敢说,不如让我来说。”
“赵江歌,你还没闹够?”
赵鱼晚面色冷冽,几乎能结出冰碴儿来,他隐忍着努力,声音却因胸口的起伏而沉重不堪。
赵江歌哈哈大笑,似是故意要激怒赵鱼晚一般冷哼道:
“怎么?你又想打我?来啊,母后就在这里,你来打我啊!”
太后不耐烦的拍了拍鸾架的扶手,皱眉道:“行了行了,哀家乏了,今日就到这吧。”
“母后,这事情……”
太后一摆手打断了赵江歌的义愤填膺,摇着头说:“还有什么好说的?这个世上真相何时重要过?强权才是道理,江歌啊,你要跟你哥哥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可是……”赵江歌还是不甘心,太后嗔怒的瞪了一眼,
赵江歌便怏怏的退了下去,她斜睨了赵鱼晚一眼道:“晚儿,一天已经过去,你只有两天时间了,若是拿不出证据给这丫头脱罪,人,哀家是一定要杀的。”
“儿臣明白。”
太后点头,目光最后落到程美玉身上,敛了敛眸色:“玉儿,你身怀有孕染了天牢的乌煞之气,随哀家回芳菲宫,让楚姜给你号号脉。”
程美玉目光陡然一跌,整个人都像是吓没了魂一般,软了下去,赵鱼晚扶着她,粗了蹙眉道:“母后,不必了吧。玉儿并无大碍。”
太后轻笑两声:“怎么?你是怕母后为难你的妻儿?”
“儿臣不敢……母后……”
“哀家乏了,回芳菲宫吧。”
太后的鸾架转圜,程美玉便失魂落魄的跟在身后,秋月搀扶着她似有千斤重,程北枳虽然不发一言,甚至从头到位都在给她说话。
可是,终究还是没人相信她,至少太后是不相信她的!
贱人!程北枳这个贱人!为什么要做她的绊脚石,总是挡在她面前碍事?程美玉越想越恨,一想到一会太后的惩戒,她便更是恨的牙痒痒,恨不得扑过去将程北枳身上的肉一块一块的咬下来泄愤!
程美玉愤恨,指甲狠狠的陷入秋月的手腕中,秋月疼的颤抖,却不得不咬牙忍耐,不掉下一滴眼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