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鱼晚撇一眼沾满血迹的帅印,冷眸睨着巫舍道:“你就是太行山巫家巫清风的末子?”
“正是。”
赵鱼晚睥睨一圈朝堂上的文武百官,沉眸如墨:“这事不怪你,内忧外患,想亡我寒赵的又岂止姬国无渊帝?自古以来胜败乃兵家常事,定远君虽败,可国不可一日无君,军不可一日无帅,既然这帅印是你夺回来的,巫舍上前听封。”
众人皆是瞠目结舌,怀疑自己的听错了,一个狼狈不堪的败军之将,赵鱼晚不但不降罪翻到要封赏,这唱的是哪一出?
巫舍不惊,上前一步,提裙跪地,拱手行礼道:“微臣巫舍,任凭陛下差遣。”
“副将巫舍,护送帅印回京有功,封定远大将军,定远军虽败,可定远番不可倒,即日起,即将定都军半数兵马调配给定远将军巫舍,魏藤把虎符交给巫舍吧。”
“谢陛下,微臣定不负众望。”
“微臣以为不妥。”
文武百官中终是脱颖而出一人,虽年过半百,依旧是身强力壮之姿,斜睨巫舍一眼鼻下便是一生,将千般不屑都藏匿其中,俯身跪下冷言道:“兵马乃立国根本,定远十万大军一夕间全军覆没,偏偏剩下一个副将此事定有蹊跷,再言之,定远军乃是我赵国矫勇善战之师,所向披靡,而今折戟沉沙怎能再次分摊兵力给败军之将,老臣斗胆,请陛下三思!”
赵鱼晚窄了窄眼眶,果不其然,魏藤如书信上所言一般,不愿交出兵权,难不成他真师生有二心?
魏藤斜眼扫过身后一干臣子,果不其然,又有人跪倒在地,进言道:“陛下,微臣以为魏将军所言极是,如今定远军惨败,难免涨了敌国志气,缤纷来犯,此时定都军担负着保护皇城的重责便十分重要,若是贸然将定都军分离,怕是会给有心之人可乘之机。”
不等赵鱼晚回答,又有谋臣出列,拱手道:“陛下,定远军,不可一日无主,只是这将领的人选不可儿戏,微臣以为,巫舍年纪尚轻,难以堪此重任,而魏将军家中长子魏梁文韬武略俱佳,又生于将军世家,对陛下忠心耿耿,而立之年身上战功累累,可担此重任!”
赵鱼晚脸色更冷,如今这一个两个,朝中的势力三分,偏生是赵鱼晚的势力最为薄弱,魏藤虎视眈眈抓着整个定都军的兵权不放,龙鸢两家势力平分秋色如今勾结起来颇有坐山观虎斗坐收渔利的架势故而沉默不语,而他自己安插在朝堂上的势力薄弱,此刻无一能站出来替他分忧。
赵鱼晚宽袖中的手不由紧握成拳,度步在龙椅上落座,看满朝文武竟无人分忧,不由觉得如坐针毡。忽而他清淡一笑,挑眉道:“听见了吗巫舍,各位大臣是在质疑你的能力那,既然大臣们都发现了此次定远军战败的蹊跷,不如你便同大家说说,这蹊跷在哪?”
众人皆是一愣,面面相觑后便是一番窃窃
私语,巫舍轻笑:“世界之大,世人却唯独蜷缩在方寸之间,无妨,今日巫舍便可在此立下军令状,若是巫舍有幸接任镇远将军一职,定是会将定远军一事原原本本的查个清楚,届时众大臣便可知晓巫舍有无本事接此帅印!”
方才便是针对巫舍的大臣窃笑起来,轻蔑道:“世界之大,世人却时常空口白牙,蝼蚁之命上不足惜,可关乎国祚,岂容你一个黄毛小儿胡闹?”
魏藤冷笑一声:“陛下,臣等以为,此时欠妥,还是容后再议吧,若是定远军的帅印无人保管,老臣愿替陛下分忧,命吾儿魏梁暂时保管帅印,善后定远军战败一事。”
敢情好啊,这老东西非但不肯交出兵权,还想趁火打劫将定远军一同收入囊中。天下的好事怕是都要让他占尽了!赵鱼晚暗忖,不觉眯了眯眼睛。
“无论是定远军还是定都军,乃至龙行军和鸢潜军都是我大赵的根基,此事龙行将军和鸢潜将军又有何高见?”
赵鱼晚目光阴鸷,嘴角噙一丝和煦笑意,尔等越想明哲保身,寡人就更是要将这水搅浑,看你们各方势力撕扯,寡人才能谋取一丝便宜来。
本来还想着看热闹不趟这趟浑水的两位少年将军皆是一惊,相视一眼后。
看来是赵鱼晚有意引我二人入局,若是赞同魏藤拿下帅印,无疑是其如虎添翼,日后更难对付,还得罪了陛下。可若若不同意,怕是得罪了魏藤,这宫中掌管钱财军饷的可都是魏家势力,怕是年关又要吃上些苦头。
思前想后龙行将军便道:“微臣愚钝愚见,大赵开国便是均分四部,分别镇守大赵疆土的东南西北,定远军定是不能一日无帅的,可如若定远军和定都军合二为一,怕是调度和操练方面都有难以把控之势,暂且应急方可,万不是长久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