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北枳便抢先一步道:“你的噬心蛊若再不压制就要发作了,我是在救你,要是不想万虫噬心你还是不说话的好,否则我反悔了,受苦的人可是你!”
“为你受苦,我愿意。”
程北枳瞪了他一眼,不屑的拿起空茶杯接了血,“休要让你这毒血染了我这一院草木。”
从怀中拿出一个药瓶,将粉末抖在赵鱼晚的手心上,“好了。”
赵鱼晚看了看手心,摇头道:“你什么都好,就是这脾气倔强了些,北枳,你可知你这份执拗,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为何要将眼前人推远?”
程北枳冷眼看他,“这世上薄情寡义的男子我所见颇多,也曾领教一二,自知做不到尔等那般绝情算计,便再无心男女之日,这话我今日再对你说最后一遍,赵鱼晚,你不用在我身上网费心思,这世间的情爱我绝不会再染指半分!”
“北枳……”
“别说了,夜深了,玉玲珑和云梦阁都在等着你,我就不送了!”
程北枳起身,赵鱼晚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眉心曲折,“北枳,我又怎会不知玉儿的心机,今日,她身中散却能当机立断须臾间反败为胜,此心思便可窥斑见豹,加之魏瑱入宫,魏家本以落于下风,她却和风细雨三言两语之间左右逢迎保下魏家,其心智更是可见一斑,这般一生二,二生三,终是三败俱伤,北枳,你根本无需相争,何苦将自己也牵扯其中那?”
程北枳掰开赵鱼晚的手,垂眸裹了裹雪披,转过身来。
“曾几何时,我也这般天真过,我
原本以为不争,便能置身事外,可是我错了,这人心的恶,本就生于兀自的揣度,又如何是我能控制的那?我不争便是放任恶人来鱼肉,赵鱼晚,你我如今是一类人,生而为恶,何谈退避三舍?既然躲不掉,那么冲着我来的,我便一并接下,再连本带利的还回去,如此,不才是礼尚往来之道?夜深了,陛下自便吧。”
程北枳头也不回回屋,院子中只剩下赵鱼晚一人,他轻啜了一口凉透的茶,苦涩的余味入喉,终是变了味道,再无方才意犹未尽的留恋,看这茶锅下不知何时熄灭的炭火,赵鱼晚只能退出去。
锁千秋,是三宫六院中,唯一一个不属于他的地方……
见赵鱼晚走后,程北枳方才取回了赵鱼晚的血,小心翼翼的倒入一个瓷瓶中,同太后的血放在一处,终于绽开了一个稍纵即逝的笑意。
有了这两瓶血,赵江歌的千丝万缕蛇便能解了,这份贺礼能赶在鸢太妃的生辰前准备好,真是太好了。
第二日一早,回春不说,蒹葭都听到了风声,昨夜赵鱼晚最后还是去了云梦阁,原本赵鱼晚是打算留宿玉玲珑的,可谁都没想到魏瑱深夜带着两个婢女去了玉玲珑,还带了止血生肌的独门秘药,说是能确保德妃的肌肤不留丝毫伤疤。
如此还不算是屈尊降贵,谁人都不曾料想,这魏瑱竟然能亲自给德妃上药,细枝末节都是事无巨细,陛下尤为动容。
德妃本来先是拒绝的,可这魏瑱偏偏是情真意切,即便是赵鱼晚都不愿拂了她的心意,只能让魏瑱去试一试。
期间德妃还鲜有挣扎,可上完药,德妃竟然沉沉的睡了过去,这魏瑱就有话说了,“德妃的伤势虽然无碍,可是这上了药之后便不能触碰,而且这一层药膏没去之后便要重新涂上一层,周而复始这一夜怕是要重复多次,这两名婢女便留在这里为德妃上药吧。”
“陛下日理万机,若是今夜留在这里难免有些不妥,不如就虽臣妾去云梦阁休息一下可好?”
赵鱼晚思了片刻,就跟着魏瑱回了云梦阁。
蒹葭面上浮起几分鄙夷,似是不齿般,“小姐,你都没看见,那云梦阁的奴才们,昨夜还个个垂头丧气,都说分到云梦阁做了个倒霉的苦差,可今日却一个个精神抖擞耀武扬威的,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真是小人得志!”
回春便跟蒹葭同仇敌忾般:“她们哪里能跟小主比,陛下心中的人旁人不知,回春可看得清楚,就是小主那。”
程北枳正要开口说些什么,突然门口传来一个银铃般讨喜的声音,莺莺燕燕煞是有几分应景,逶迤着裙摆娉婷二来。
“姐姐这一大清早的好是热闹啊,妹妹路过都忍不住想来于姐姐亲近亲近。”
程北枳心中暗忖,果然是不能背后说人,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来,回春和蒹葭皆是瞪大了眼睛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
程北枳轻笑,“你们两个愣着干嘛?还不去给瑱妃娘娘煮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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