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么重要的东西就这么拱手送给瑱妃去邀功,就从她口中换来了一句不知道,真是亏大了!”
蒹葭一边收拾着程北枳的杂物,一边愤愤不平的撇嘴,“果然赵国的人都奸诈,奴婢看那魏瑱实非善类,小姐还是跟她走远些才好。”
程北枳嗤笑一声,不疾不徐的端起酒杯浅酌一口,“她所言也不是全无用处,我们不是听到了青云观,顺藤摸瓜总能找到些线索,更何况,程美玉是何等心机?那日我们将计就计几乎是无懈可击,可就是转瞬间,程美玉尚且可以自救,更何况是一些添油加醋的所谓证据?”
蒹葭抬头,“恩?那怎么能是添油加醋的证据那?那可是那日被程美玉收买的宫女亲口承认的供词,是铁证!”
程北枳噗嗤一声笑了,清酒已经喝了一壶,两颊间有两抹红晕。
“什么铁证?你不知道这后宫之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是非黑白本就没有定数,全凭红口白牙一张嘴罢了。”
如此,蒹葭便更是懵懂,托着腮思忖道:“如此倒是可惜了,既然小姐不看好瑱妃,为何还要让她去糟蹋这来之不易的证据那?”
“赵鱼晚早就来找过我了,他想让我放过程美玉……”
蒹葭一听便急了,直接冲到了程北枳的身边,“小姐,程美玉那个贱人处处都想害死小姐,你可不能就这么心慈手软的放过她啊……”
程北枳瞥了蒹葭一眼,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个响指,“我怎么能放过她?这种隔靴搔痒的计量对程美玉来说不过不痛不痒有什么意思?既然魏瑱不甘寂寞,我们倒不如给她这个顺水人情,赵鱼晚早就知道这件事情程美玉并不单纯,那日他也不过是捧场做戏给魏家一个下马威罢了。”
程北枳的美眸一眯,嘴角勾着一丝笑意,“只是他没想到,魏瑱根本就不是个绣花枕头,她三言两语找回了面子,还给了赵鱼晚里子,自然,赵鱼晚也会给她一个交代,由她来把这些证据公诸于世无疑是省去了我们许多麻烦,而程美玉也会怕牵扯出我们腹背受
敌,转而一心将苗头对准魏瑱,如此她们河蚌相争,我们便可座山观虎斗,师傅的大仇未报,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程北枳便想起了那日槐太妃将死时说的话,噬心蛊有解,答案就在天玑城……
如若不能完成槐太妃替她守护陪伴赵鱼晚的夙愿,至少应该解除掉他身上噬心蛊的蛊毒,不让他忍受噬心蚀骨的痛苦,也算是对得起师傅的恩情!
玉玲珑声音颤抖,斜眸瞄着秋月,一字一顿道:“你说什么?活生生的人,如何就会凭空消失了?恩?!”
秋月瞬间四肢瘫软,跪倒在地,甚至连头都不敢提起来,“娘,娘娘,奴婢真的,真的把宫中都找遍了!到处都没找到瑢柳的踪影。”
啪的一声,程美玉一巴掌抽到秋月的脸上,瞬间在秋月的脸上留下四条血痕,血也涌出来,秋月的肩膀便颤抖的更厉害。
“这是第几次了?”
程美玉一把捏住秋月的下巴,抬起她的头颅来,狠毒的眯着眼睛,逐渐加重手上的力度,将指甲嵌入秋月的血肉中,狠厉道:“怕是你自己都记不得,你是多少次办事不利了吧?如此废物,本宫留你何用?”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奴婢觉得此事一定有诈……”秋月慌乱的哭的声嘶力竭,程美玉却更是愤怒,一脚踹到她的胸口上,“哭!就知道哭,哭有什么用?恩?”
突然,怯生生的闯进来一个小太监,见此情景还未开口就连忙跪下,程美玉抬手便砸了个花瓶过去,就碎在太监的脚边,引来女子的一声娇嗔。
“姐姐这是怎么了?好的火气啊……”
程美玉一抬眸,正对上站在太监身后,一身淡雅的魏瑱,嘴角挂着微微笑意,甜而不腻,程美玉美眸一狞,这如同阳春三月的清新煞是刺眼,几年前她便是这般样子,微微一笑便倾城无双。
那夜初见魏瑱,未曾看的仔细,倒是未曾看出她竟然有如此惊人的美貌和气韵,只是独独对她的心机和胆魄有所见识,可今日,阳光正好,与她如此相隔不远的细细瞧她,方才知晓她并
非徒有心机,而气韵天成略带一丝微甜的清纯,风华正茂,仪态万千。
程美玉心中便像是扎下了一根刺,她挑眉一摆手,秋月连忙逃命似得退了下去,魏瑱默不作声的看着。
程美玉理了理衣裙,再抬眸以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清傲,斜睨魏瑱一眼,冷哼道:“本宫这玉玲珑何时成了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闯进来的寻常地方了?莫不是你这个奴才不想活了?如此渎职,连看门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了?”
“娘,娘娘,奴才拦不住……”
魏瑱微微一笑,笑眸明媚,“姐姐,是妹妹冒犯了,若是惹得姐姐介怀,妹妹给姐姐赔不是,何必为难一个奴才,若是被旁人听了去,倒觉得姐姐这是指桑骂槐跌了身份,不值当……”
程美玉勾唇一笑,冷哼道:“妹妹这话倒像是为姐姐考虑一般,听得姐姐深感欣慰!”
“自然是,姐姐身上的生肌膏可是妹妹亲手摸上去的,姐姐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会给妹妹这个面子吧……”
“呵。”程美玉冷笑,转身坐在主坐上,摆正裙摆,睥睨着殿下的魏瑱,“妹妹可是陛下的宠妃,怕是云梦阁的门槛都要被诸位嫔妃踏破了,这宫中啊,向来是只见新人笑,谁闻旧人哭的地方,妹妹怕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既然今日闯进来本宫也拦不住,妹妹便不必再卖关子了,有话直说吧!”
魏瑱像是听不出程美玉话中的嘲讽一般,或许她根本不将程美玉放在眼中,对她言语中的酸涩还有几分窃喜,只是她本就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妙人儿,自然还是甜甜笑意道:“姐姐这是哪里的话,陛下对姐姐的痴心,被宫人传做佳话!不过妹妹来找姐姐不过是传个话,请姐姐随妹妹移步陛下书房一叙。”
“什么?”程美玉凝眉不悦,魏瑱面上的笑意依旧不减,慢条斯理道:“姐姐不必诧异,除了你我,陛下,书房中还候着其他人,好似是一个宫女,叫什么来着?”
魏瑱故作思忖,见程美玉面色苍白了一瞬,方才挥着手帕大惊小怪道:“哦,对了!叫什么瑢柳……姐姐可认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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