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音忽而转过头来:“若是画不尽,看一看又何妨?”
程北枳便批了斗篷跟了上去,突然,守在楼梯门口的侍者突然伸手拦住了想一同跟上前去的寒鸦和蒹葭。
“请留步,此楼只能两人同行。”
蒹葭便吵着:“让开,我们家小姐若是出了事,你负担得起吗?”
姬无音又道:“你家小姐出了事,我负责,若是我不能负责,这世上怕是再无人有资格负责了!”
程北枳心中沉重一击,再抬头看姬无音,心中便是有了一个念头,只是这念头太过无凭无据甚至有些天马行空,便被程北枳击碎挥到了脑后,不过她倒是相信此行安顺,摆手道:“蒹葭寒鸦,你们不是好奇这落樱的男倌,便自行尽兴吧,稍后来寻我便是。”
寒鸦皱眉,“主上,这……”
程北枳打断她,笑了笑说:“别忘了听了故事回去要说与我听!”
寒鸦眸色一沉便
点头道:“是,主上当心。”
蒹葭也瞬间接收到了某种信号,乖巧的点了点头,虽然眸色中还有丝毫担忧,却依旧跟着寒鸦退了出去。
姬无音勾了勾唇角:“倒是两个机灵的丫头,也算是跟小姐有个照应,勉强让人放心。”
程北枳轻笑,跟着姬无音上楼,漫不经心的提起:“六王爷,淑太妃近来可安健?”
姬无音若有似无的看了程北枳一眼,似是猜中了程北枳心事一般勾唇浅笑:“安健,母妃本姓萧,当朝的萧将军便是在下的外祖父,早些年南征北战听说母妃还是生在邦国那。”
程北枳一怔,随即笑了,沉了片刻道:“王爷见笑了。”
姬无音不以为意道:“程小姐切莫着急,该走的路走到尽头,那些该尽收眼底的风景便一个都不会少,当下最为紧要的是,当心脚下的路!”
“啊……”
程北枳光顾着听姬无音话中的玄机,竟然脚下一滑,险些摔下了高楼,好在姬无音身手敏捷,一个箭步旋身而下一把揽住了程北枳摇摇欲坠的腰肢,程北枳猛然回神,往下一看不,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来路已经几十丈高,若是摔下去怕是骨头都要散架了!
姬无音松了口气,缓缓放开程北枳,似是受到了惊吓,险些生出一身冷汗,“小姐千金之躯,切莫小心!”
程北枳重重点头:“多谢王爷救命之恩。”
姬无音摇头苦笑:“该在下多谢程小姐不杀之恩,不如小姐开路吧,再有几十阶便是顶楼了!”
程北枳看了看身后的长路便生出了一丝恐惧,立马答应了姬无音的建议,走在前头。
不多时便走到了千里目的顶楼,果真是目瞪口呆,见天地之浩渺,渺沧海之一粟,感慨万千却说不出只言片语,姬无音便站在她身后,指了指其中一块灯火闪烁的地方,唇角一勾,问:“程小姐可知哪里是什么地方?”
程北枳便顺着他的指尖望了过去,见山峦沟壑中一片火光忽明忽暗如卧虎,这地形她曾临摹过无数次,为了不差分毫,拓在绸缎上一针一针的秀出轮廓,最为熟悉。
忽而,心中像是被刺了一刀,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这轮廓,甚至是忘了最近一次见这轮廓是在什么时候,小贩说得对,这千里目的顶楼风大得很,吹在脸上似掌掴火辣辣的疼,就连眼眸也跟着模糊起来,似乎要将这轮廓淹没在一片混沌中,氤氲破碎便是从发涨的眼眶中流出泪滴来……
这是什么地方,程北枳怎么可能看不出来那?只是这两个字纠缠着太多的辛酸苦辣,她曾以为自己已经坚强到无所谓脆弱,或者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人能看到她的脆弱,她已经把自己封闭起来打造了一个坚不可摧的外壳紧紧包裹起来。
可是,当她看到这卧虎趴在那里忽明忽暗闪烁时,就如同自己的心也跟着飘忽不定,一阵风就能吹灭奄奄一息的火苗般……
姬无音眸色一顿,讶道:“你,怎么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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