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噤若寒蝉,这个时候谁都不敢站出来多说一句话,九州的饥荒来的猝不及防,程北枳忽然觉得赵鱼晚真的是个帝王之才,从他刚坐上赵国皇帝的时候。
他没有去排除异己,没有去清除障碍,而是屯粮,鼓励农耕,不要命的收集粮食。
饥荒以来,他就开城迎接灾民,作为回报,这些灾民成为了赵国的子民,将他无人耕种的田地又种出更多的粮食来。
这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有人,有田,就有粮!
反观之,有粮就有钱,就有军需,战备。
由此可见赵鱼晚的野心,早就不是一城一池一国之君了,他要的是整个九州!
洛伽蓝的声音不大,却依旧成了大殿之上的焦点,众人似是劫后余生般松了口气,女王的怒气也缓了些,“伽蓝你来了。”
“伽蓝未能为王母分忧有损孝道,还请王母降罪……”
“你何罪之有?要是人人都根你有一样的心思,本王何来忧愁之说?你所带何人?”
“回王母,是禾呈!”
“禾呈?”女王垂眸看了程北枳一眼,“要是人如其名倒是妙得很,禾呈禾呈,呈上禾来,我落樱的饥荒便有救了。”
洛伽蓝一笑,“王母何忧?这位女公子的能耐远不止于此,别说是粮食了,其胸中雄才伟略放眼九州难逢敌手。”
程北枳眸色一沉,顿时一种不祥的感觉扑面而来,果不其然,女王惊讶的看向程北枳,“你是说她能给我落樱换来粮食?”
若不是那目光如同利剑,程北枳怕还看不到杀气腾腾的闲云,走出来,不屑的冷笑,“王母,区区沽名钓誉之徒,哪来的这般本事,怕不是王姐在这大言不惭那吧……”
洛樱女王思忖了片刻,似是也觉得闲云的话有几分道理,乱世之中,金银财宝最是不值钱,她洛樱的才俊尔尔都对油盐不进的赵国使臣无计可施,更何况一个不知道从哪里跑来的乡野丫头?对她委以重任怕不是让人笑话她太过儿戏!
洛伽蓝却笑了,衣袖遮着半边脸,不慎娇羞。
“王妹这么说,莫不是相处了能弄来粮食的办法?”
闲云拧了拧眉心,冷哼一声,“王妹虽然没有办法,却愿意将我闲云府上的粮食全部拿出来应急,不知姐姐除了这般儿戏的面对国家大事,还有何建树?”
像是一颗置入荷塘的石子,一语击起千重浪,文武百官似乎都对洛伽蓝平视的骄奢淫逸,三千面首,产生了敢怒不敢言的质疑,便窃窃私语起来。
跟闲云的清廉比起来,洛伽蓝是在有些骄奢了,洛伽蓝的目光一沉,嘴角勾起一丝邪佞的笑意,缓缓放下了手,程北枳不知怎么顿时感觉周身萦绕着一股杀气。
她似乎明白了,为何洛伽蓝会带她亲自上殿,顺着这条线索思忖片刻,以洛伽蓝的城府似乎才是在这洛樱更适合跟东方凌白合谋之人,如此看来,这闲云不过是个幌子,东方在带她
进入洛樱的时候,就已经落下来这颗棋子。
只是身在此山中的闲云不知情而已,她做漏出的种种破绽才是一步步将自己拽入深渊的触手,东方凌白知道闲云对他的爱慕,便利用闲云的嫉妒心来对付程北枳,从而让程北枳日后做出什么都没有心怀愧疚。
程北枳眸色一顿,轻呼了一口冷气,心中一喜,也是跟着一忧。
喜的是,东方凌白真的是对她了如指掌,甚至知道她从不会去坑害那些对她哪怕有些许恩情之人。
忧的是,在东方凌白手中,她依然是一把只能伤人不能伤及的利器,他对她了如指掌,也更知如何对症下药!
果然,洛伽蓝摇曳着身姿,走到女王面前,俯身跪下,“女儿愿签下军令状,押上女儿的身家性命,七日内,令禾呈取来赵国粮草一万旦,运于洛樱边境蒲婴闲云府,交到闲云王女手上。”
闲云一听,面上就露出几分窃喜来,却沉着脸故作担忧道,“王姐莫要逞强,军中无戏言,你我身为王女怎可儿戏?这军令状一签,若是这人弄不来粮草,王姐可就……”
终究是自己的孩子,洛樱女王心中还是又几分顾虑的,这粮食虽然是大事,可是这一万旦实在是天方夜谭了些,更何况洛伽蓝无心朝堂,她或许根本就不知道这一万旦究竟是多少粮食。
那赵鱼晚何其狡猾?这女子看起来怎么都难以与其周旋!
洛伽蓝却悠然笑了,“王妹倒是会为姐姐着想,无妨,我相信禾呈,区区一万旦粮草,既然人是我带来的,这个责任自然是记在我的身上。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