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么”的愤怒目光,还有一成的人左看看右看看,思考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真的是一个呆子!”陈峰氏的少君叹息说。
“还是一个多吃多占的呆子。”有熊氏的少君也叹息,“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主角模式?我们这样辛辛苦苦千难万险追不上的妞儿,就总是把目光投在和一个长腿女人总搅来搅去的男人身上?'奇+书+网'说起来这个女人哪来的?以前怎么没见过?她青色的头发好漂亮!”
“看来等不到春天河开了,我现在就得去跳河!”那个啃着大饼的少君坚定地说,“顺便说你这个‘搅’字就用得很好,很能体现蚩尤的淫荡不专!”
他抹了抹嘴上的饼渣,转向那边的魑魅,用情圣般的声音说:“嘿,那边长腿长头发的妹子,说起来你喜欢诗歌么?”
蚩尤觉得那些闹哄哄的声音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仿佛有一层透明的壁障把他和这些人隔开了。他扭回头来,对着冰棱上垂下的水珠吹了口气,水珠破碎纷飞,星星点点的水,一片晶莹的背后是千里素衣的涿鹿之野。
白茫茫的大地,白茫茫的天空,白茫茫的雪落如羽。
“又下雪了啊……”蚩尤说。
魑魅想这个下雪的上午蚩尤有心事,但她不想问,她觉得蚩尤的心像个螺旋的蜗牛壳一样弯弯曲曲,最是烦人。在过去的几百年里她始终过着属于妖精的豪迈生活,脏了洗澡困了睡觉,饿了就吞吐日月精华混个饱,她不太懂这个十来岁的人类的脑袋里都装了什么东西。可恨这家伙又不主动告诉他,魑魅也不耐烦总是问他,于是她背气扭过头去,
一片巨大的黑影笼罩了魑魅。她扭头看去,是一个高大魁梧的身体挡在了屋檐前。一条大汉,熊躯虎步,双目有神,无声地站立在屋檐前,静静地凝视着蚩尤,好像云锦公主的凝视那样不离不弃。
魑魅看清了那家伙的脸,觉得有些惊悚,勾在屋檐上的腿都有点软。
在她翻身落地之前,大汉用一种轻柔讨好的语气说,“少君,能跟你借钱么?”
“既然你已经把自己定位成一个阳刚猛男了,你能不能就不要用这种让女妖精都肉麻的声音说话?”魑魅冲共工比了一个鬼脸。
又一片更大的黑影挡住了共工,天神一样的大汉双眼喷着怒火,岳峙渊停地遮挡了共工所有退路。共工小心翼翼地回过头去。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刑天恶狠狠地揪起共工的领子,“上次你借了钱,我整整吃了半个月的素,你又来借钱。还要我吃素?你还让不让人活了?”
刑天一把从腰间抽出战斧来,怒目而视。
“你可要想清楚不能在公共场所用强!”共工战战兢兢地,“不要仗着你是神将……”
刑天一把把斧头刃贴在自己脖子上,“谁用强?我只是告诉你,你再敢说‘借钱’二字,我就自刎在你面前!反正总是吃素的人生我也不稀罕了!”
“大个子,”一只小手从刑天背后探出来,拍拍他的后脑勺,“你是不是因为输钱给我了心情很低落?你不要冲动啊!”
“别烦别烦,”刑天一把打在绿头发的小脑袋上,“我不冲动!我得把晚饭的荤素搞明白了才能跟你算账。”
魍魉只好用两个胳膊勾着刑天的脖子,露出小脑袋来,露出两个尖利白亮的小牙齿,冲着少君们点头打招呼。
“诶……妖……妖怪!”陈峰氏的少君打着旋子晕倒在地。
整个学舍都被他的惨叫吓到了,不知多少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这边。
魑魅脑袋轰的一响,把魍魉从刑天背后揪了下来,“叫你老老实实地藏着,你出来干什么?你不知道自己长了一张妖怪的脸啊?”
“里面很闷诶。”小妖精委屈地说。
一直跪坐在席子上的云锦公主忽然跳了起来,丝毫不见娴雅宁静的气质,闪身在门口挡住了质子们的视线嫣然一笑,质子们的脸上都幸福地浮起红晕,心头咚咚地打起小鼓。比她更快一步的风伯显然没有什么智慧去阻止骚动,而是窜上去对准骚动的源头,陈峰氏少君,踢了两脚,“幻觉!那是你的幻觉!”
蚩尤趁着云锦挡住大家视线的工夫,呼地扯下了刑天背上的口袋,当头把魍魉罩在里面,一把抱起来掉头就跑。他的兄弟们和小公主也追着他的步伐而去。
对晨跑再熟悉不过的刀柄会英雄们和两个妖精、一个神将、一个公主又一次飞奔在涿鹿城的大街上。如果,我们是假设,蚩尤能够平安地老死在床上,回忆他的青葱岁月,他会对自己的儿孙说,我那时不知道为什么,总在奔跑奔跑,像是追逐,又像是逃避,总有一些理由,让我不能停下。
“少君,对不起啊。”魍魉在口袋里小声地说。
“没关系没关系,你先忍一忍,我把你带到没人的地方再放你出来。”蚩尤说。
“我能不能有个小小的要求?”
“什么?”蚩尤有点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