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星面无表情地盯着吕胖儿,淡淡地、冷冷地开口:“你这是在羞辱我。”
吕胖儿:“……”
显然,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沈念星怒气冲冲地走了,独留吕胖儿在原地不知所措。与此同时,他的内心还有点点的感慨,感觉他们寝室长周凡渡和沈念星之间简直是五百年修来的缘分——天大的孽缘——明明互相看不顺眼,还能从小学到大学一直同校、形影不离,谁都甩不掉谁,也真是绝了。
感慨完之后,他就去食堂买饭了,然后拎着吃的回了寝室。
东辅科技大学的寝室分为三个等级:四人寝、六人寝、八人寝。但学生们实际住在哪个等级的寝室却不由学生们自己做主,是由学校随机分配的。吕胖儿所在的通信工程专业的学生们运气比较好,一开学就被分到了最豪华的四人寝。
今天是周日,寝室里有俩人回家了,吕胖儿推开寝室大门后,就只看到了他们的寝室长。
周凡渡身穿黑色短袖和灰色运动裤,姿态随意地坐在自己书桌旁的电脑椅上,线条劲瘦的上半身懒洋洋地靠着椅背,修长的双腿一条曲起,一条伸向书桌下,右手伸长了握着鼠标,修长的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点击着。整个人就是一大写的慵懒。
玩的游戏也挺慵懒:扫雷。
听到开门声后,他朝着门口看了一眼,内双的丹凤眼微微撩起了一些:“回来这么早?不是出去吃好的了么?”
开口时,他的嗓音也是随性而慵懒,又带着些许成年男性的低沉,和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英俊脸庞十分相配。
吕胖儿一边往寝室里面走一边愤愤不平地回答:“我电瓶又被偷了,出不去了。”
周凡渡轻叹口气:“说了多少遍了,财不外露,你就是不听。”说着话,他就又将目光扭了回去,重新落在了屏幕上的扫雷游戏上,眼帘微微垂落,目光懒懒散散,又恢复了索然无趣的慵懒模样。
吕胖儿把自己的饭放到了书桌上,一屁股沉到了椅子里,吐槽了句:“你怎么和沈念星说的话一样,你俩还挺有默契。”
周凡渡正在点击鼠标的食指一顿,慵懒的神色猛然清明了一瞬,语气却保持着满不在乎、吊儿郎当:“你在哪儿遇到她了?”
吕胖儿的床在周凡渡的对面,他们俩现在是背靠背而坐,他也看不到周凡渡的表情,老老实实地回答:“地下停车场呗。”又说,“她的车也被偷了。”
周凡渡笑了一声:“她没骂街?”
吕胖儿沉默片刻:“我就是那条被疯狂狙击的街……”
“……”
周凡渡也真是奇了怪:“她骂你干什么?”
沈念星那家伙,虽然有点儿凶残粗暴,但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骂人。
换句话说,那家伙有点诡道的智慧在身上,哪怕是无理取闹,也一定要给自己找个正当的理由,这样才师出有名,把人气得牙根痒。
吕胖儿挠了挠脑袋,困扰地说:“我也没说什么呀,我还夸她呢。我说她和你一样聪明,还把你们俩比喻成了卧龙和凤雏,这属于顶级比喻了吧?”
周凡渡:“……”
这是给她抬咖呢还是拉踩我呢?
周凡渡直接甩了句:“你t活该挨骂。”
吕胖儿:“……”
行,我不说话了。
吕胖儿开始专心炫饭,周凡渡继续玩他的扫雷,然而却不再像是之前那样把把胜利了,连开三局,每局都是不出三步就能点到炸弹,轰隆一声炸的满盘漆黑。
越玩越没意思,索性直接把电脑关了。但周凡渡却依旧坐在椅子里没有动,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姿态,修长的食指轻轻地在桌面上点了几下,又忽然开口:“你刚才说她的车也被偷了?”
吕胖儿咽下了一块红烧肉:“嗯,还放在监控底下了,竟然也能被偷。”
周凡渡没再多言,曲起左臂,手肘支在了座椅的把手上,食指竖起,中指和大拇指弯曲,三指一同抵在了脸颊上。他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必须要犯这个贱,于是干脆利落地从桌子上拿起了手机,把自己的微信名改成了:凤雏的车也能被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