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既定,葬礼第二个要办的大事就是请厨子办流水席。这个任务被王勃的舅舅们接了过去。考虑到他们这个外甥现在的影响力,这流水席的规模怕是空前的,一个厨子不一定搞得定,便对他说是不是请两个厨子。
厨子请多少,这需要看丧宴的规模。王勃让大家帮忙统计人数。父亲这边的亲戚交给王吉永和王吉凤去统计,母亲那边的交给几个舅舅去计算,其他的,则涉及到王勃的同学,朋友,和四家公司的下属。王勃把田芯,姜梅,郑燕,他干姐曾萍等人喊了过来,让她们一人负责一块,分别统计计算。
半个小时后,几方一汇总,最后统计出来的人数竟然多达四百多人。这里面,当然还会有遗漏的,因为四方这边的习俗是死了人,除了至亲,其他人是不用请的,道士的唢呐一吹起来,鞭炮一响,周围的四乡八邻就知道有人去世了。如果生前跟死者的关系比较好,就会主动个过来上香拜祭,随点钱,然后吃两顿饭。上辈子王勃的母亲去世,丧礼上,便出现了好多他见都没见过的面孔。这也侧面说明了她的母亲生前的人缘。
王吉昌这个好吃懒做的人以前一直是队上邻居们背后鄙视,嘲笑的对象,当然不会有什么好的人缘,但是架不住这辈子因为他这个继子而咸鱼翻身,穷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凭空多了无数的“好友”,“好邻居”和“好战友”。今天王勃从魔都飞过来,都十一二点了,换以前,没什么娱乐活动的四乡八邻早就睡了,但迎接他的,却是无数他没多大印象,甚至见都没见过的热情无比的街坊邻居。
所以,他在计算丧席人数的时候,绝对要做一些预留。
“一桌十个,十桌一百,现在确定要来的差不多有四十桌人。那就预计六十桌好了。舅舅,,明天你们去请三个厨子,让他们一人负责二十桌流水席。”王勃最后拍板说。他的这些舅舅们他就用不着派车了,因为家家户户早就跟着他鸡犬升天,成了有车一族。
“要得,勃儿,我们明天一早就去。”
道士,丧席的事情安排妥当之后,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事情,比如购买香蜡钱纸,手孝,头孝之类的祭奠用品,这些杂事,也被王勃的舅舅们接去了。
大概的事情商量既定之后,王勃便叫亲戚们早点回家休息。考虑到自己母亲的哀伤,需要人安慰,但他自己显然不是一个好的会安慰人的对象,他便把他外婆,母亲的两个妹妹,他的两位姨妈留了下来,照顾和安慰伤心的母亲。
所有的亲戚们都开车离开了,倒是王勃的表姐黎君华在送了自己的父母回城之后又跑了过来,打算和自己丧父的表弟共进退。一起过来的还有她的经纪人董贞。她和马丽婷原本在外地参加商演,得知自己的小舅去世后,想都没想,当即推了手边的工作以最快的速度飞回了老家。
亲戚们离开之后,王勃又召集曾萍,田芯,姜梅,罗琳,陈香,伍雪,还有她表姐黎君华,董贞,以及凑热闹的马丽婷,一群莺莺燕燕的女将们开了一个短会,主要商量随后几天如何安排远道而来过来吊唁的来宾们的接待和住宿问题。他现在有四家公司,光是员工就有数千人,普通员工肯定没必要折腾人家,但是一干高层以及一些中层,比如两百多家米粉店的店长,他即使不让这些店长们过来吊唁他老汉儿,人家肯定也不会听,而且也不合情理。他对这些中高层员工算是有知遇之恩,他的父亲去世了,这些受他好处的中高层员工们过来吊唁,祭奠,也算人之常情。
大家一阵商量,最后便决定各负责各的:
“曾氏餐饮”这边的人由田芯,姜梅承头去负责接待和安排。考虑到“曾氏餐饮”的人最多,王勃又让陈香和伍雪去帮两女打下手。
“娱乐公司”这边的来人由董贞和他表姐黎君华负责;
然后是两家互联网公司,王勃交给了郑燕和罗琳;
最后,便是王勃的那些大学同学和高中同学,王勃全部让他干姐曾萍和马丽婷去负责接待和安排。
所有细枝末节的事情商量完毕之后,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众人便让王勃早点去休息,随后几天还有他忙的。
王勃于是起身,跟众女再见,打算回房间眯一会儿。
回房间睡觉之前,他又去他母亲的房间看了看母亲,发现母亲,外婆和两位姨妈都在。
“你快去睡嘛。明天道士,厨子,客人们来了你还要忙。”王勃的母亲曾凡玉睁着红肿的眼睛冲他说。外婆和两位姨妈的安慰让母亲的神情看起来轻松了一些。
“要得,妈。我马上就去睡。你也早点休息吧。还有外婆,二,小,你们也早点睡嘛。”
“我们晓得睡。你莫管我们。你自己早点去休息。”他二对冲他说。
“就是,你早点去休息,勃儿。不要把你的身体搞垮了。”小也附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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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太客气了,兄弟,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1629,和解
王勃睡在自己的房间,面朝上,房间内的灯已经关了,一片漆黑,但他的眼睛却睁得大大的。体上,他感觉自己无比的渴望休息,然而在思想上,却毫无睡意。
过往的,和王吉昌有关的记忆像走马灯似的在他的脑海中来回闪现。上辈子的王勃,是不太愿意去想跟王吉昌有关的任何事情的,因为这些记忆,大多数都不太美妙,几乎没有什么温馨的,让他为他这个继父感到骄傲和自豪的画面,反之,绝大多数都是对方的好吃懒做,贪图享乐,干事情偷奸耍滑,拈轻怕重,对妻子,对儿子,对整个家庭,没有一丝一毫的责任心,整个家庭的经济状况每况愈下,他和母亲十几二十年没有一件新衣,没有一双新鞋,从初中开始,学费就交不起,高中更甚,大学更是一分钱拿不出,在身边同学生活费普遍四五百一月的情况下,他只得两百,还经常拖延,不能按时给他打过来,以至于他母亲不得不经常回娘家去找自己的弟弟妹妹借个三五两百找他小舅给他汇过去。在王勃的印象中,自从他母亲嫁了王吉昌,他有了后爸之后,他便从原来那个生活还将就,最起码不用为最基本的生活开销发愁的少年,变成了一个从小学五年级开始到整个大学结束,成绩在班上数一数二,经济状况在班上也是数一数二倒数的孩子。这严重挫伤了他的自尊心和自信心,让原本还算开朗,乐观的他变得过度敏感,过度自尊,然后过度自卑,说话,做事,包括追女,畏首畏尾,没什么自信。后来,对方的固执己见不听劝,我行我素的性格更是造成了他母亲的早逝。这直接把他的最后一点精神寄托也给摧毁了,也成了他在最悲观绝望的时候选择从小区高层纵身一跳,去另外一个世界去追寻自己母亲身影的间接的帮凶。
所以,上一世的他是不太想去回忆跟王吉昌任何有关的事情的,尤其是他母亲离世后。
现在,在王吉昌离世的这一刻,有关王吉昌的记忆却变得异常的活跃,清晰,具体,且不再像以前一样面目可憎,让王勃一想起就来气,感觉他和他母亲这辈子倒了八辈子的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