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对邓姨娘积怨已久,她离开的背影仿佛充满了干劲儿。
云渠交代完,便对祝母道:“母亲,我去瞧瞧喜财。”
“好,万叫他好生休养,需要什么药材也只管去库房里拿。”
“是。”
云渠大张旗鼓地去了前院,没有半点替邓姨娘遮掩的意思。
一来是叫府中人都瞧着,别叫邓姨娘个人行为上升整个祝府,二来大胤民风虽开放,男女大防却还有,寻个正当理由也好去给喜财诊个脉,万不能叫他留下病根,毁了后半辈子。
喜财受了重伤不宜挪动,眼下还在自己的住处,不过司棋已叫他同屋的人都搬了出去,给他换了新的被褥衣裳,拨了人伺候,连屋里摆设都高了几阶,务必叫他住得舒心。
云渠抬手制止众人的行礼声,走上前瞧了瞧。
喜财双目紧闭,面无血色地趴在床上,额间还隐隐覆着一层汗珠,连睡都睡不安稳。
司棋在她耳边道:“五十板子不少,不过好在喜财人缘不错,下头人打的时候收着力,他自己身子也强壮,到底熬了过来,方才刚睡着。”
云渠点了点头:“我随侯府府医学了些皮毛,容我也为他诊个脉瞧瞧。”
府医闻言让开地方,为喜财手腕铺上一层帕子。
云渠细细为他诊起了脉,片刻后终于放下心来。
如司棋所言,喜财多是外伤,只要好生将养着,绝不会落下病根。
云渠叮嘱了一番下头人,这才放心离开。
喜财的妹妹感激不尽,躬身送她出了门。
云渠偏头看她,温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姑娘的话,奴婢名唤喜儿。”
“是个好名字,听着就讨喜有趣。”云渠笑了笑,随口问道,“今日见你与三妹妹仿佛很是熟络,你们早便认识么?”
喜儿回道:“奴婢本在膳房烧火,去年上元节晚间,三姑娘饿得紧,自己来膳房找吃的,奴婢为三姑娘做了碗云吞面,姑娘连连赞好吃,此后便常吩咐奴婢做面给她。”
“原是如此。”云渠含笑道,“若有机会,我倒也想尝尝你做的面。”
“姑娘想吃,奴婢日日给您做都使得。”喜儿说得真心。
“不急,你且先照顾着你哥哥,若有何需要,只管来寻我便是。”
“多谢姑娘!”
云渠转身踱步离开。
司墨小声开口:“是有这桩事,奴婢记得去年上元节时,二姑娘想去灯会,老爷公子连同邓姨娘尽都去了,您与夫人也回了侯府过节,未想下头人竟如此怠慢三姑娘。”
“是啊,可怜三妹妹饥肠辘辘,还要自己去膳房找吃的。”
“奴婢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云渠轻笑了声:“咱们满府众人,只有一个名副其实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