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自己院子后,她罕见地没有沐浴没有练功,而是挥退司棋他们,自己坐在院中凉亭里,缓缓煮茶,虽然没有提前约定,但她就是莫名有股预感——今夜会等到穆庭。
果然,她没等多久就等来了人。
穆庭一步步走上凉亭,看到桌上的茶,眼睛亮了亮:“姑娘知道我要来?你我当真心有灵犀。”
云渠控制不住的嘴角一抽。
“是我聪慧绝顶,猜到你要来。”扯什么心有灵犀。
“你说是就是。”穆庭语气温柔,坐下喝了杯茶,赞道,“清香怡人,唇齿留香,这是我喝过最好的茶了。”
云渠顿了顿,直接道:“今夜在此等世子,是有事想同你解释。”
“解释?”穆庭反问道,“不必同我说这样生疏的话,你我之间何须见外?”
他放下茶杯,正看到手边熟悉的锦盒,打开一看,果然是那支桃花簪。
“姑娘不喜欢么?”他顿了一瞬,说道,“这簪子雕工一般,的确配不上姑娘,倒是我的疏忽,待我明日再去寻些好的送来,姑娘挑着喜欢的戴。”
“簪子很好,只是不适合我。”云渠终于寻到间隙,将自己的话说了出来。
“此话何意?”穆庭眉头微蹙。
云渠斟酌了一下言辞:“不知为何,世子认定我与你心意相通,但我记得从未做过叫你误会之事,昨夜你事忙,我等了一日,还是想同你解释清楚。”
穆庭蓦然一顿,沉默了半晌:“我与你,并非两情相悦,而是我一厢情愿?”语气里含着明显的不可思议。
“我不知你为何误会,但的确如此。”
穆庭一时没开口,又是半晌沉默。
这话若放在云渠救他之前,他认,但这之后,她冒着生命危险长途奔波,甚至敢奔赴火海救他,面对如数刺客毫不退缩,还在明知会被觊觎的前提下毫不犹豫地拿出接骨紫金丹……桩桩件件,哪个是作假?
她是没说过喜欢他,但她一举一动都在说着喜欢他。
此前他虽未历经情爱,但也并非对此一无所知,要说云渠对他无意,他不认。
他想了想,找出自己认为最有可能的理由:“是我哪里惹你生气了么?”说罢,他语气温柔了不止一点半点,“是我的错,你骂我打我都使得,莫要生气伤了自己身子。”
云渠没忍住,问他:“难道都不问我为什么生气么?”
“叫你生气,就是我的错了。”穆庭的脑回路异于常人,“你德行极佳,善良真诚,待人也十足温柔,更不会随意生气,定是我犯错,叫你动了气。”
“……”
饶是云渠脸再大,都不好说这是自己。
见状,穆庭便更认定自己猜对了,语气温柔地哄她:“你若不想说,我便不问,你想如何消气都好——”
“不是。”云渠张了张嘴,还是直白说道,“我当真对你无意。”语气无比诚恳。
烛火下,穆庭笑容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