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扬站了起身,眼神却始终低垂,不敢看云渠的脸。
云渠招呼他落座,随后开口道:“我与世子即将成婚,荆家便是聘礼,此后荆家一应事宜,只报与我知晓即可。”
荆扬显然也得了吩咐,没有犹豫就应了下来:“属下此后唯以主子之命是从。”
两人说话间,司棋适时进来上茶。
她是云渠的心腹,荆扬表现得十分客气,双手接过道谢,却不料下一瞬从司棋身后蹦出一个白团子,极快地在他手上挠了一把,荆扬不察,竟被袭击了个正着,右手背上瞬间留下几个明显的爪印,还渗出了血痕,茶盏也被打落在地。
“呀,是白术!”司棋脸色一变,忙抱起白术,歉意地对他道,“真是对不住,白术喜闹,主子今日便带了它出门,却不想它如此不知礼,竟伤了荆家主,回去我定教训它!”
“不碍事,不碍事。”荆扬忙道。
穆庭送了云渠一只白狐的事他自然知道,莫说伤得不重,便是咬断了他的手,他都得受着,哪敢有怨言。
司棋像模像样地捉着白术教训,荆扬还拦了拦,右手伤口处却蓦然一疼。
他转头看去,因为挠得不重,血已经不流了,方才那瞬间的疼应当是错觉,见司棋已经叫了前头的大夫来为他包扎,他便将方才的插曲抛之脑后了。
云渠替不懂事的白术表达了歉意后,这才与他说起了正事。
为表诚意,荆扬此番还带来了账本,荆家豪富,经营的产业非三言两语可概括,荆扬笼统地做了一番介绍后,便只着重提及了盈利最高的几个钱庄,他们平素互通往来也是借着钱庄的掩护。
这些穆庭早提起过,云渠也有了解,略翻了几页账本后便止了动作,开门见山问道:“荆家为太子做事多年,手中握有他多少把柄?”
“这……”荆扬有些惭愧,“太子身份贵重,岂会器重我们小小商户?莫说太子,便是东宫之人属下也没见过,先前二叔掌权时,多是与承恩公府来往,太子的把柄我们手中实在没有,只有一些承恩公府的把柄。”
闻言,云渠也没失望,只叫他稍后将东西都交给司棋。
荆扬连忙应是。
两人略聊了一会儿,云渠对他有了个简单了解后,便叫他离开了。
“姑娘。”司棋抱着白术上前。
云渠含笑接过乖巧的白术,摸了摸它顺滑漂亮的毛:“真有灵性,只是随意一教,它便知道该怎么做了。”
“听说狐狸本就机灵,白狐尤甚,想是此言不假。”司棋笑道。
见云渠抱着白术起身往外走去,她跟上轻声笑道:“控制了荆扬就相当于控制了大半荆家,待日后他叫心腹来见您时,再放些蛊虫,荆家便彻底由您掌控了。”
“极好。”
两人刚出济世堂不久,就听一阵激烈的马蹄声传来。
云渠挑起车帘看去,后方一队商户打扮的人正策马而来,后方还有好几辆马车,这队人行动极快,眨眼间便与他们擦身而过。
或许是风太大吹动了对方马车帘子,云渠正顺着帘子飘起的缝隙间看到里面一张皱纹丛生却精神矍铄的脸。
“那是光禄寺卿?”云渠有些错愕,再看向那队人马时,眼神便更有深意了。
三皇子也在其中么?
使团回京,京城竟没有得到一点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