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弄到这种炸难吗?”
德雷格嘲讽地笑道:“除非你愿意掏出一大笔钱,否则几乎不可能。这种东西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从车上掉下来的。”
“我也这么想,你没听说还有更多失踪的炸弹吧?”
“要是有的话,我倒希望如此。马托尔那边的小冲突正需要这样的东西。你告诉右冷禅,如果他想赚大钱,就来找我谈。”德雷格说。
“我从没提过那个名字,”林宇轩指出。
“我和炼金术士们是竞争对手,我得保持敏锐,对了,你可以告诉埃弗里,如果他想为城市省钱,就雇我来清理法院大楼的废墟,而不是雇那个行会,我的人干活只要十分之一的价格,让他在议会里提这个问题,怎么样?”
林宇轩站起身来。“如果我碰到这样一位尊贵的市民,我会转告他。”
德雷格笑着回应:“我是个体面的生意人。”
林宇轩打了个响指,“对了,你有多余的炼金溶剂吗?我监禁了一个晚期石化病人,需要用溶剂维持他的人形,直到他开口说话。我手头虽然还有一小瓶,但那家伙太固执了。”
“多余的?没有。城里大半的石化病人都来找我谋生。我手头的瓶子都有用。”德雷格沉吟着,手中不停玩弄着拆解的炸弹。“给我一两天时间,我可以给你一个不错的价格。”
林宇轩摆了摆手,“不用了,如果一周内我还搞不定他,他就成别人的麻烦了。不过,还是谢了。”心中默默思考,没必要让德雷格知道埃弗里同意延长限制期的事。
告别德雷格后,林宇轩匆忙走下楼梯,穿越惋市区的幽暗小巷和曲折狭窄的小路。墙上的涂鸦提醒着他:“这不是最后一次。”但在法院使用的炸弹又稀有又昂贵。难道下一次会是别的东西吗?或者他是对那些乱涂乱画的小丑们过于在意了?
右冷禅应该知道,找到右冷禅,答案就会从他口中吐露出来。
林宇轩是个简单直接的调查者,他离开码头,沿着一排庙宇的方向前进。
经过圣乞丐教堂时,忠诚的信徒们在门口聚集,但人数日渐减少,因为其他信仰的传教士将他们吸引走了,用更容易获得救赎的承诺和更愿意干预的神祇来诱惑他们。
附近,一位寺庙舞者在冷飕飕的细雨中旋转起舞,裸露的身体毫不介意寒冷,在商业化的渊城,舞者的简单欢愉几乎找不到市场。
一位爬行者在昏暗的街角低声耳语,神秘的话语吸引着好奇的人们逐渐聚拢。他们被诱惑着去探究这些奇异虫子的神秘智慧。
在这座城市中,这些虫子是个相对新奇的现象,大约二十年前首次现身。有传言说,这是某个巫师实验的失败产物,或者是在群岛某次考古发掘中意外释放的瘟疫。
与传统的宗教和寺庙不同,这些虫子提供了一种非同寻常的来世观念:一种在其中保存思想和记忆的廉价“永生”,它们以虫子的食物形式存活,而非与诸神的合一。
当然,这也引发了一个问题:究竟有多少“真实的你”在虫子中存续,又有多少只是一群蠕动的虫子假扮成你的样子,以清算你的遗产。
林宇轩站在一旁观察,心中暗想:如果爬行者们都不得不在街角如此兜售自己,那么炼金术士们一定在巫术市场上占据了绝对优势。
就在这时。
“铮~”,鼓声和钹声响起,预示着末日庙信徒的到来——这通常意味着麻烦的开始。
林宇轩抬头望向屋顶,正如他所预期,几道身影在建筑间跳跃,犹如夜幕下的幽灵,快速接近。
仿佛城市的宗教冲突就是他们一道待解的脓疮。
他穿梭在惋市区狭窄的小巷中,心思沉重,他的目标不是卷入宗教纷争。
他那精致的衣着在这个贫穷的区域显得格格不入,但作为一个著名的捕贼者,他相信应该没有人会蠢到——
突然,一块石头横飞而来。
尽管他及时躲闪,但依然被击中侧腹,带来了剧烈的痛楚。
三个攻击者出现了:一个在屋顶,另两个在地面。第一个人是个大块头,是个生面孔。而屋顶上的那个人皮肤黝黑,嘴唇紫红,像是加尚的水手。第三个人瘦骨嶙峋,嘴唇向后撤,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显然是对夜鸦粉或蒸馏露等毒品上瘾了。
他们显然选错了对手。
林宇轩顺势让自己倒在水沟中,装作无法动弹,发出痛苦的呻吟。
大块头看了看瘦子,然后手持棍棒向前走来,脸上写满了贪婪,水手则举起另一块砖头,瘦子则在一旁犹豫不决。
当大个子靠近到足够的距离时,林宇轩突然弹起,迅速拔出藏在拐杖中的剑。
他利用拐杖格挡住对方的攻击,同时将剑刺入对方的大腿——没有刺中动脉,但足以让那人像被卡住的猪一样尖叫。
然后林宇轩扭动短剑,大块头向左蹒跚,正好撞上水手扔来的砖头,紧接着,他利用手中的拐杖将大个子击倒,确保他不再构成威胁。
就在这时,林宇轩听到身后传来嘶嘶声,空气中弥漫着热气和腐鱼的恶臭。
海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