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逍遥去了,瞧我饶不饶你!正要去开门,却听外面有男人说话。
“怎么你和你家公子……”
“这——”抱琴突然反应过来,在别人眼里,她和文若扮的夫妻!在龙爷面前,怎么圆场?
十四脸色发青,“宋姑娘?”
“这……”抱琴一时急了,因想他也不知底细,只好说实话,“他……他其实不是公子……”
十四一眨不眨地瞧着她。
“其实是小姐……为了方便行走,扮了夫妻……”抱琴低着头,脸红到脖子根。心里想着:只好以后再和格格解释了。反正龙公子也是一番好意。
“哦……是这样。”十四顿时释然,“我莽撞了……给姑娘赔个不是!”
两人在门口你言我语,屋内的文若却是脸都白了。她一听到那声音时,便觉熟悉,当下起了警觉,便从门缝里一看:不是十四阿哥是谁?心里只叫苦,抱琴呀抱琴,这些个阿哥,咱们躲都躲不及呢,你倒好,惹上门了!
仔细听两人说话,知道抱琴并未对十四说出身份,也像是不知道十四的身份,心里略松了口气。可是十四却是认得自己的呀!这一见,不就什么都完了?无论如何不能见!不能见!文若在屋内急得是热锅上的蚂蚁,知道两人一进来,西洋镜立马就得拆穿!
敲门声又再响起,文若把心一横:抱琴是个有主意的丫头,应该能照顾好自己。这件事关系重大,想必她知道分寸。当下扯过一张纸来,提笔写下几个字。行李也不收拾了,只拣了随身带着的重要东西,掀开窗子,翻了出去。
抱琴在外面等了半晌,见房内并无应声,望了十四一眼,推门进来。却见屋内空空,不由诧异:“小姐去哪了?”却见桌上一张信笺:“琴儿:事急,不能等你。我先去,预定地方见!”
抱琴读了,急道:“出了事了!小姐一个人先走了。我要赶快去,我……”抬眼却见龙公子笑意殷殷地瞧着自己。跺脚道:“我都快急死了,你还笑?”话一出口,猛然意识到,这样一来,他不是要和自己单独上路了吗?登时明白他高兴的是什么,羞不可当,“你……你……”
十四也觉自己有些失态,只好轻咳两声作为掩饰,“既然这样的话,事不宜迟,姑娘收拾一下,咱们也准备上路吧!”
文若出了客栈,便直接往西宁而去。眼见边镇在望,就快见到阿玛了。虽然是穿越而来,并非自己亲生父亲,可是在这陌生的古代,想起家人来,还是莫名的亲切。因此很是激动,就恨不能飞入军中相见。可是,略一思索,自己在从四贝勒府中逃了出来,在府里上演了一出投湖,四爷既然找不到自己,对内务府便只能上报自己亡故。一个已死之人,如何在父亲面前露面?若是父亲替自己隐瞒,那不是连累他担上欺君的罪名吗?佟佳文若,必须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从所有人视线中消失。想及此,满腔欢喜化为乌有。长叹一声,“如今只好如此了!”
“四爷……”戴铎小心翼翼地试探着,佟福晋生不见人,死未见尸,这事委实透着蹊跷。可是却不能不对外面及府里的人交代啊。如今流言已在悄悄兴起,他必须提醒这位爷。“佟福晋是圣上亲封的和硕格格,马上就是她的生日了,到时候宫里要是有赏赐,是要进宫谢恩的,这……”
“知道了!知道了!”他怎能不知道?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吗?他为什么老是下不了决心?
“四爷……佟福晋这事,不能再拖了,再拖,有什么言语传出去可就不好了。四爷!”戴铎深知四爷忌讳提这回事,可他身为总管,四爷犯糊涂的时候,他可不能糊涂,拼着再被砸出去,也得说!
“那依你说,要怎么办?”四爷脸色明显不好。
“上报内务府,就说佟福晋小产后失于调养,不治身亡。正好太医院也有病案,再略作疏通,便可天衣无缝。”
“不行!”四爷霍地站了起来,在屋里踱步。
“四爷!”戴铎暗自鼓了鼓气,“恕奴才大胆。请问四爷惦记的是佟福晋这样一个称呼呢,还是佟福晋这个人?”
“你——”四爷正待发作,忽然明白了戴铎意思,伸出的手垂下来,闭了眼:“去吧!照你说的办!”
戴铎松了口气,躬了身子退出。四爷站在窗前,眺望着。芭蕉青翠欲滴,海棠季节已过,那院里,一片蛰心的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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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鄂岱正在中军衙门里,对着案上摆着的两封信发愁。手下副将进来禀报道:“将军,外面有个人要见你。”“哦?什么人啊?”鄂岱眼皮都没抬一下,“叫他进来吧。”副将出去,不一会便领了个人进来,鄂岱抬眼一看,见来人是副书生模样打扮,摇着把折扇,唇上留了抹胡须,面如冠玉,神采飞扬。两耳的耳垂上均有一点黑痣,比较打眼。
“哪里来的秀才?见了人不知道自通姓名吗?你以为我这中军衙门是什么地方?”鄂岱见来人只顾打量自己,很是无礼,微有怒气。那秀才这才彷佛突然醒悟过来似的,忙收了扇子,躬身问好:“不才书生邬佑见过佟大人。冒昧求见,承蒙不弃,很是感激。”“恩——”鄂岱对这秀才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觉得很是很亲切,就像是久别重逢的亲人一般,因此便多了几分好感,这时见他谦恭有礼,也就不再计较,“来者是客。请坐。”鄂岱自在上首坐了,吩咐人上茶。
“听通报的人说,你自称是我聘来的军师?佟某从来未曾请过什么军师,此话从何说起?”鄂岱直觉来者决不简单。
“这个么”邬佑沉吟了下,笑吟吟地看着鄂岱:“佟将军虽然没有请过,眼下却要请了。”
“此话何解?”
“因为我来了。”邬佑见茶呈上来,端起便喝,挥洒大方,语气笃定。
“哼”鄂岱冷笑了声,“先生是不是太自信了些?瞧你年纪,不过三十上下,如此狂妄自大,我不拿军棍打你出去,已是瞧在你是读书人份上了!”说着往帐外吼道:“副将,送客!”
邬佑却对鄂岱之言丝毫不闻,仍是笑吟吟地,慢慢道:“西宁原本只是有点小麻烦而已,不过因为将军驻守这里,所以呢,这小麻烦成了大麻烦。若不是将军,换了谁在这里,西宁这仗打不打都无所谓,既然是将军在这里,那就必须打两场胜仗才行了!”
副将已经进来,对邬佑作了个请的动作,邬佑站起身来,掸了掸衣服,冲着鄂岱一抱拳,躬下身去:“告辞。”然后转身便往帐外走去。鄂岱眼瞅着他的背影,想着他方才的几句话,忽然喝道:“慢!”邬佑站住,转过身来,气定神闲。鄂岱对副将挥了挥手,副将退出去。两人重新分宾主坐定。
“邬先生方才的话怎解?”鄂岱变了称呼,连语气也谦虚了许多。
“大人不赶我走了?”邬佑却不紧不慢。
“呃,这个,方才多有得罪。我正为此发愁,望先生教我!”鄂岱已看出这邬佑实非等闲之人,莫非真是天降此人救我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