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轰然大开,赵双明一马当先,身后跟着二十多骑急速冲去,将城门口卷起了滚滚烟尘。
那流贼骑士具是一惊,实没料到城内居然有人敢开门迎战。
这流贼此刻虽惊不乱,一名戴着明盔的贼首指挥着,只听“嗖嗖”几声,弓弦声响起,几支利箭射来。
那些人果然是贼中精锐,积年老寇,几只箭射的又快又急,但赵双明众人皆批精甲,而且离得尚远,那弓也不是硬弓,箭矢无力,仅有两支钉在了官军的鳞甲上。
赵双明避开当头一箭,取下标枪,百十来步的距离眨眼即到。赵双明已是冲上二十步近前,大喝一声,标枪似电,裹挟着劲风,那贼首脸色大变,却已无法可躲,标枪扎进胸膛,这人惨叫一声就跌下了马。
其余众贼慌乱,拨马想走,赵双明马速极快,拿起长矛,一人刚想拨马转身,就见赵双明已经冲了上来,于是就想收势转弯,岂料刚一勒马,便觉胸口一痛,电光火石间就被长矛挑起,跌在了地上。
贼人此刻惊慌失措,拍马就跑,还没来得及加速,只听“搜搜嗖”的破风声响起,走在最前面的三贼一箭接着一箭,全部后心中箭,被射下马来。
那些流贼更是慌乱,想要四散逃离,二十骑已是赶上,众人挥刀在手,手起刀落,那些贼人只顾逃跑,将背部留给敌人,于是便被砍瓜切菜般的砍下马来。
赵双明更是马势如龙,枪出如雷,电光火石间又瞬杀三人。
群贼皆毙,那大营中的流寇远远的瞧见了,都是大惊失色。
但赵双明却不止于此,策马展臂从地上捞了一颗人头,然后飞马就就朝着流寇大营飞奔,直到近前,抡起人头就掷向了大营的辕门。
人头骨碌碌滚了几十步,正好停在辕门之前。
贼军营中一阵大乱,各种嘈杂的声音此起彼伏,这时贼营中有人大怒,几个莽汉气得咬牙切齿,急不可耐的就从营中拍马而来。
赵双明不急着走,等了半刻,拨马转身,那当先一名贼人被怒气涌上头顶,不顾一切的就向前赶。
这时赵双明忽然回身,手中早掣了一箭。左手托泰山,右手抱婴孩,弓开如满月,箭去似流星,说那迟,那时快,中正贼人胸口。
后面追赶着的贼人具皆胆寒,不由得放慢了马速,于是赵双明一人在前,从从容容策马往回赶,贼人数百骑,却跟在在一二百步的距离不敢向前,竟目送着赵双明在二十骑的簇拥下回城。
城上城下,一片悚然。
等到赵双明登上城楼,二十多骑单膝跪地:“启禀少君,幸不辱命!”
音震城楼,一片寂静声中,知县的双眼还瞪得老大,手放在胡子上拿不下来。
过了好半晌才道:“足下莫非就是数月前戏文里的传的神枪赵白龙?”
接着长叹一声:“我从前以为戏文都是时人谬传,凭单人之力,焉得在军阵中杀个七进七出?不想今日一见,方知世上竟真有人能够单骑避千军!”
众位乡绅皆是感叹,都道:“有如此将士,枣阳定然保住了。”
梁钰轩面容肃然,微微颔首,接着却斥道:“贼军众多,焉得行此鲁莽之举?下不为例。”
赵双明神情不变,只是点头称是。之后一旁的谷文谨开口就吹,梁大牛和王咬刚都是眼红不已。
其余诸位将士有的面露惊异,凛然无声;有的目光火热,跃跃欲试,守军士气大振。梁钰轩心中了然,便笑道:“诸位父老请去休息,明日观吾破敌!”
知县和乡绅们下城休息,梁钰轩布置好巡防,接着就亲自为杀贼的骑士们摆酒贺功。
夜幕降临,流寇大营点起无数灯球火把,亮子油松。帅帐内,吵吵闹闹坐着一众贼首。
当中坐着一个五大三粗的黑面大汉,满面髭髯,一张阔口,正在那里扶额。底下按着排行摆着十几把交椅,上面坐着状貌各异的贼首们。
这些人有的箕踞而坐,有的蹲在椅子上,有的在帐中还左拥右抱。但观其面容无一不是面貌凶恶之辈。
大帐的地上跪着几个人正在挨着鞭子抽打,一边挨着一边惨叫。
混天王听得不耐烦,于是喝道:“把这几个股子松的废物给我扔出去打!几个驴球子,一百个不敢打一个!”那几个人终于如释重负,被抬了出了大帐。
帐中安静了下来,混天王便问道:“这枣阳怎么打,大家伙也议一议,好说也拿个章程出来。”
一个蹲在椅子上的贼首立刻发声,嗓音粗哑,满不在乎的道:“掌盘子,有什么可担心的,该怎么打,就怎么打,到时领着人狠命冲几冲,那城也就完了。”
下手一人却冷笑一声,阴森森道:“连人家一个人也挡不住,嘿。”听到这话,蹲在椅子上的头领瞪大了眼,却敢怒不敢言。
只见说话的那人身材瘦削,鸢肩驼背,一双凹目,侧鼻少须,满脸的阴狠之色。这人匪号黑蝎子,乃是流贼军中的二号人物,为人最是阴毒,军中势力也不小,无人敢惹。
混天王便皱眉道:“老二这是何意?”黑蝎子却闭口不言。
有人便开口道:“掌盘子何须惊疑?对方也就一人本领高强,就算他本事再大,难不成挡得住我们从千军万马?万军之中,就是关帝爷再世也不成!那守城的兵什么德行大掌盘子您还不清楚?可不能叫一个人唬住了!”
混天王听了微微展颜,但心中却有些许异样说不出口。
接下来,贼首们又吵吵了半天,却也什么也没论出来。又有人提议严防官军趁夜劫营,于是群贼又闹了大半夜,直至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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