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何以如此肯定?”从流不解。
唐忱良久未接话。就在从流觉得他大概是睡着了时,倏然听到身后马车里不咸不淡地传了句话出来:
“因为,她是姜柠。”
话毕,唐忱睁眼。
一丝宛若流光的薄亮碎影,随着“姜柠”二字于唇齿而出,猛然爆裂在他幽深黯淡的双眸里,灼艳得不可一世。
作者有话要说: 猫宁,艾维巴蒂!
推眼镜,敲黑板】北鼻们看过来!!划重点!!!
下章该是什么了!洗尘宴!!!
洗尘宴该怎么了!要掉马!!!
ok!下章重头戏!搞起来!!!
第19章掉马【一更】
酉正时分,日头渐落,余晖尚残。
晕染成霞的火烧云,织出十里红妆,像是一块儿无边无际的遮羞布,铺罩在起伏连绵的琼楼殿宇,泛漫着鎏金异彩的玫瑰色,半掩着卧睡春闺里美娇娘。
须臾,红了脸儿的天穹将要擦黑,万物归位。
阖宫掌灯,霎时,矗立于重重宫闱之心腹地界的乾清宫,气势恢宏,烛灯阑珊如繁星萤火,自成一派。
盛宴在即,金砖上铺赤红裁绒蟠金丝绣团龙纹毯,与龙纹丹柱、天花、藻井交相呼应,浑然一体。万盏红木宫灯悬然挑起,映得殿宇金碧辉煌。
大殿之内,金丝楠木透雕鸾纹宴桌自东向西而置,黄花梨木椅摆放两侧。宫婢监侍手捧香果瓜木鱼贯而入,步调匆匆,有条不紊。整座殿堂庄重典丽,其富贵景象,无不处处彰显着天子余威,皇家馔饮的磅礴大气之态。
随着宫监尖声报幕,群臣将相已相继至殿,各自偕同家眷择位入席,彼此抱拳以礼,却不过虚与委蛇,尽是浅谈相道些浮文套话罢了。
片刻至后,唐家与姜家先后到来。
唐忱作为这场洗尘宴的主角,方一入宴瞬间便成全场人瞩目的焦点。又见姜家二老随后而到,关于两家的风言风语迅速刮过席间,可比相互尴尬的假客套有意思多了。
男人虽不爱闲侃些不着边际的碎语,却堵不住自家妇孺间的好奇心,场面绷着僵持了下,但没过一会儿就听女人家纷纷悄声议论起来:
“此前少将军退婚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地,我还当这唐姜两家该是老死不相往来了呢。”
“哎呀怎么说都是京中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私下如何撕破脸这面儿上总也要装装样子的。”八卦总会瞬即将妇人之间的距离无形中缩短。
“听闻啊,少将军此番回京,将八王爷之女宁康郡主给带了回来,人人皆传两人于边塞日久生情,这才退婚的。”
“究竟为何退婚的也无甚要紧,倒是少将军才一退亲啊,那姜家的门槛便要给提亲之人踏平了呢。对了刘大人,听说前儿贵公子也去下了聘礼不是?”
那边刘大人尚应付着,席中眼尖之人忽然道破:“诶你们瞧,这姜家小姐并未随姜家二前来赴宴。”
“到底也是个姑娘家,好端端地被退了婚,终究是意难平,想是觉得失了脸面不敢来了罢。”
……
习武之人素来耳力极佳,席间的流言蜚语七零八落地落入耳间。他目光微冷,旁若无人地迈开步子走了进来。
周身气场凛冽,是自尸横漫骨的战场之上锤炼出的冷。
唐忱虽年纪轻,品阶却不低,席中不乏低阶于他的年长朝臣,他皆以礼相待。举手投足间情礼兼到,温文尔雅之姿,又带着份杀伐果决的硬朗,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恰到好处,丝毫不见违和。
偶尔轻描淡写地抬眼扫过,仿似昆仑玉石投入碧波,引得那群金枝玉叶们个个漾了春心,眼睛黏了他身上看又不敢,不看又不舍。
若非怕了他那股子淡漠清冷的气息,便早该趁宴会尚未开始的缝隙挨着个儿来递荷包香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