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筠爱的亲亲他的小脸儿,反倒将他羞的挣脱下去,红着脸嘟囔道:“母亲,我都长大了,父亲见了要笑话我的。”
林青筠笑出声,指着桌上的东西说道:“快吃两块点心掂掂肚子,把汤趁热喝了,你最喜欢的山药豆腐羹。”
外头丫鬟进来服侍着初阳净手,初阳这才端坐在椅子上,动作不急不缓的用起汤。徒晏在教导孩子方面很严格,却不严厉,初阳最初是从言行举止学起。小孩子喜欢模仿,徒晏便初阳跟着自己学,慢慢儿初阳受了徒晏很多影响,这副从容的性子也是这么来的。比如吃东西,再喜欢或是再饿,初阳都不会丢了礼仪,不像睿哥儿,每天都跟只活猴儿似的。
徒晏回来后,林青筠将初阳的事儿说给他听。
徒晏道:“皇子们打小都这么过来的,便是大家子弟子多了,竞争也难免。放心吧,宫里头父皇看着呢。”
“你小时候呢?”林青筠问他。
徒晏轻笑:“我和初阳不同,我病怏怏的一副身体,谁肯在我身上费力气?那时候皇兄们都躲得远远儿的,生恐我哪儿不舒服赖在他们身上。我也没在上书房待几年,后来身体越来越差,精神不济,都是师傅到南三所里授课,算是皇子里头的独一份儿了。”
林青筠几乎不能想象那是怎样的日子。
“佑安,你说初阳还有机会出去吗?”
“怕是难了。”徒晏知道她的意思,但皇帝放过了他,却一定不会再放过初阳。况且作为初阳而言,要学习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也着实分不出时间再远行。
六月份的时候,林青筠接到惜春来信,信中说惜春有孕了,如今已满三个月,这才写信来报喜,加上路上耽搁的时间,估摸是二月份怀上的。八月初,黛玉夫妻从蜀中打发人入京送节礼,顺带送了封书信,也是报喜。黛玉在七月里诊出喜脉,虽未满三个月,但黛玉还是趁着送节礼的机会报了喜。
黛玉在信中问起湘云。
湘云自年初出京,护送的人早在五月份时便返回了。当时宝玉走的并不远,很容易追上,只是一开始宝玉躲着湘云,折腾了一两个月,到底两个人相伴着一路南下去了。六月时湘云倒给王熙凤写过书信报平安,据说到了黄山,现今只怕又换了地方。
林青筠一面回信,写了湘云的消息,又写些京中新闻,又命相思开库房选些轻软绵密的好料子出来给黛玉送去裁衣裳穿。蜀中那地方闷热的很,产的蜀锦最好,黛玉送的节礼里有好几匹,都是当地的织造局出的,她送的料子做寝衣或纱裙最好。想着黛玉怀孕时嘴刁,又将她爱吃的几样干果点心包了许多送去。
刚忙完,相思忽然进来禀道:“二皇子府上的三夫人病了。”
二皇子便是成郡王,虽降了爵位,但府邸未变,只换了大门上的匾。外头百姓们仍习惯称呼这里是成郡王府,官员们则称殿下,都不喊将军,至于其府上的王妃侧妃们,私下里提起都做以往旧称呼,毕竟习惯了,只正式谈起才称夫人。
三夫人指的是高氏,陈侧妃称二夫人。
林青筠记得上月在宫中碰见,高氏气色精神俱佳,怎么才一月不到就病了?毕竟若只是简单的伤风受寒不会报到她跟前来,高氏到底不是正室夫人,没到需要人关注风吹草动的地步。
“什么病?病的如何了?”
“说是夜里吹了冷风,着凉了,吃了几副药没好,反而越发严重,现今人都烧糊涂了。宫里太医去看了,据说不大好。”
太医都说了不大好,只怕这病真难好了。
林青筠与高氏没什么交情,叹息一回,打发人送了东西便完了。
去的人回来后说:“那府里三夫人果然病的极重,人瘦了好些,脸上烧的通红,闭着眼只是说胡话。公子小姐在门外哭,因怕过了病气儿并不敢让他们进去,瞧着好不可怜。”
的确,高氏自己都清楚这回的病好不了。
成郡王已不许她活了。
说来讽刺,先时她与郡王那样亲密,甚至郡王想让甄氏腾位子她都能参与其中,现今、却成了弃子。郡王直接捅破高家与南安王府的联系,许诺照顾好一双儿女,照应高家,代价便是她必须病逝,郡王府不能有南安王府余党。她即便再不甘心也无用,只是想到郡王薄情寡恩,始终难以放心一双儿女将来。
她若不在了,依着她与甄氏陈氏的新仇旧怨,她们焉能不报在她的儿女身上。
“嬷嬷,帮我请贾姨娘过来。”
探春得知高氏请她十分意外,但高氏乃三夫人,三夫人传唤她不得不来。虽然每日里来问安,实则高氏并不见人,这会儿猛地一见高氏病容吓了一跳,这般脸色模样儿怪不得谁都不见,着实与先前的温柔白净判若两人。
高氏令身边人都退下,室内只剩探春。
高氏道:“你定是疑惑我为何要见你,我如今这身体实在没有多的精力,便不与你绕圈子。我的病是好不了了,我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大姑娘和轩哥儿,他们都是好孩子,你若尽心待他们好,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