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四楼,以刚才的速度差距来讲,她根本就不可能逃脱。
“江警官,为什么在你们心里,他都那么重要呢?”
假苏庭知放慢了速度,一个一个台阶往下走,慢慢悠悠地问着。
他的语气像是对这个事情满不在乎,但目光却隔着一层楼,向下落在江逾白的身上,手一直在把玩着折叠裁纸刀。
刀尖偶然反出一道光,折进假苏庭知的眼中。
他微微皱了皱眉,抬手拿着刀在自己的手背上划了一道。
鲜血迅速从刀口涌出,顺着抬起的手臂一路往下流。
但假苏庭知却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到,放任血迹蜿蜒布满手肘。
江逾白抿着唇,没有说话,背对着楼梯,视线死死地盯着假苏庭知所在的方向。
面前这个人褪去那层名为苏庭知的皮后,骨子里的疯迅速涌出。
他的目光阴冷,手肘上的血不断往下流着,指尖还有把被他不停转动着的刀。整个人站在阴影里,周身的气质和他脚上那双血红色的鞋交相辉映。
“我真的不是很懂。”
他一级一级地往下走,声音很轻,在安静的楼道里回响着。
“为什么我明明就是照着他的样子学的,你们却都觉得我还是不像他呢?她是这样,你也是这样!”
江逾白迅速抓住话语里的关键:她?
这个她是谁?难道除了她自己之外,还有人同时见过两个苏庭知,并且知道他们不是同一个人?
“她是谁?”
面前这个人和她曾经见过的一些嫌疑人不同,他骨子里张狂肆意,有种全天下就他最厉害的感觉。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苏庭知似乎对他的影响很大,但却又好像除了苏庭知之外,谁都没有被他放在眼里。
所以在面对这种人的时候,想要从他嘴里得到信息不如直接问。也许他说得不一定会是真话,但会挑起他的兴趣,半真半假透露出一些东西来。
假苏庭知笑了,歪了歪脑袋,饶有兴致地看着站在楼梯扶手旁一脸戒备的江逾白。
“江警官,你是在从我嘴里套话吗?”
江逾白直直地看着他,学着他的样子歪了歪脑袋:“难道你不敢说?”
“江警官,我发现你真的和他说的一样,还挺有意思的。”
假苏庭知又往下走了级台阶:“不过你大概不是很了解我,激将法对我没有什么作用的。但是恭喜你,你让我觉得突然又开心了一点,所以我告诉你也无妨。”
江逾白不动声色地跟着他的脚步往下挪了两级台阶,心里默默计算着时间过去了多久。
她得尽可能地拖住面前这个假苏庭知,给魏珉他们争取更多的时间。
江逾白沉静地看着他:“愿闻其详。”
假苏庭知挑了挑眉,然后身体往前倾了一些:“她啊,是个已经死了的讨厌女人——”
“人”字的话音还没有完全落地,假苏庭知就腾空而起,刀锋直冲着江逾白所在的方位而去。
在引对方多说话以拖延时间的同时,江逾白一直没有放松过对假苏庭知动作的注意,留神戒备着。
所以在假苏庭知动作的第一时间,她也动了。
江逾白从看见苏庭知起就撑在楼梯扶手上的右手骤然发力,两腿交错越过扶手,接着在往下掉的过程中迅速抓住下一段楼梯位置的扶手,如法炮制又越了一段,直接落在了三楼通向四楼的第一段楼梯位置上。
假苏庭知愣了两秒,他原本以为已经辞去刑警工作两年的江逾白体能应该大不如前,速度等都得下降一个层次,自己追上她很容易。但没想到她居然有这样的胆魄和能力,直接撑着扶手就敢越楼梯。
但他的惊讶还没有结束——
江逾白落到三楼后没有一丝犹豫,甩了甩刚刚接扶手时扯到了一下的手臂,迅速朝着三楼距离楼梯最近的杂货间冲去。
从假苏庭知的视角来看,江逾白径直从杂货间开着的窗户翻了出去!
他瞳孔骤缩,几步越过台阶,也冲进了三楼的杂货间,从开着的窗户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