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虽是转过了头来,面上却是没有半分表情,只是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月娥遇到连串变故,脸色还未恢复地呆坐着,魏云英趴在三娘怀里不肯起身。
正在此时,破风声突然响起,从南窗射进来三只箭,直攻向宣云的上中下三路。站在宣云身边的干将最先回过神,闪身到宣云身前伸手就抓住了两支,还有一只被他偏头用牙咬住了。
还不等屋里之人震惊,外头破风之声又想起。这一次原本制住哈丹巴特尔的两个侍卫,飞扑上前挥刀格箭。
于此同时,南窗又有一黑衣人飞扑进来,速度奇快,架起了地上的哈丹巴特尔就往南窗逃走。
大汉干将吐掉嘴里的箭就想追去,对面却又有箭射进来,干将只能急急躲开,原来前来营救的不止一人。
屋里之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哈丹巴特尔和那黑衣人借着架在半空的飞梭跳到了对面的楼顶,朝着南面逃去了。
那里原本派了弓箭手把手,如今箭手见那刺客被俘已经进了太白楼,南面便留出了一道口子。
“是小人失职。”干将单膝跪下向宣云请罪。
宣云摸了摸下巴,摆手让他起身:“是本世子轻敌了,救走到也好。兖州的地界庙小,说不定还养不起这尊菩萨,倒是省得让我为难了。”
第八十九章 家中来信
“小姐,您还好吧?”白英期期艾艾地喊道,她刚陪着沈月娥下来,不敢进来再添乱便一直在屋外干着急,还将下来查看的丫鬟婆子们堵了回去。
她也进屋来好一会儿了,可是三娘好像是没有看见她一般,让她有些担心。三娘被她这枚一叫回过了神,冲着她点了点头。
“我们回去,月娥的伤还要请大夫看一看,以免留疤。”顿了顿,三娘又道:“最好是瞒了外祖母。”
“魏小姐她……”唐嬷嬷在进太白楼前因府中有事回了魏府,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现在魏云英受了惊吓,唐嬷嬷又不在,是不是应该先送魏小姐回去?
“本世子会送表妹回去,顺便向表姨请罪。”不知什么时候,宣云走了过来,笑嘻嘻地道。
三娘抬头对上他仿佛迷了一层浅雾的眸子,虽然宣云没有表示要为刚才的事情怪罪于她,但是经过刚刚的事情她可不还认为这位世子是一个怜香惜玉好脾气的人。
魏云英已经渐渐平静,听到宣云的话也不说什么。三娘低头轻声问她,她只点了点头。
三娘吩咐白英出去安排马车事宜,拍了拍魏云英的背,将她放开,然后走到宣云身前福了福。
“世子,三娘刚刚因担心表妹,行为莽撞以致闯了大祸,三娘……”
宣云轻笑着打断三娘的话,偏头道:“本世子又没有怪你,这事情说到底还是我将你们牵扯了进来,不是叫你将太白楼都包下来吗?”最后一句却是斜睨了苏敏之说的。
苏敏之抱歉地笑笑:“你没有跟我说你是来当饵的,加之我想带着成之出来。想着女客与男客这边是隔开的,便只包下了二楼。”
宣云瞪了苏敏之一眼便不再搭理,到是看向了一旁坐着低头不语的沈月娥。
“沈姑娘的伤不必担心,等会儿本世子派人给府上送些上好的药膏,便不会留疤了”
他声音低柔,总像是含着情义,沈月娥听着却是一抖。
三娘也不敢再与这位世子有牵扯了,哪里还敢要他的药?当即道:“蒋太医明日会到府中为外祖母看诊,沈月娥的伤三娘到时候会求蒋太医留些药的,世子不必挂怀。”
宣云便也不坚持。
不多会儿,白英回转,说已经安排好丫鬟婆子,马车也可以走了。
三娘便让白英扶了沈月娥,向几人道别,下了楼。
马车上,三娘箭沈月娥原本苍白的面容已经渐渐恢复了血色,便让白英伺候她将那沾了血的衣服换下来,再整理一下头发,补一补妆。
“今天的事情想必让你明白了,有些人并非良配,还忘你以后好自为之。”三娘靠在车壁上,有些疲倦地道。
沈月娥顿了顿,突然扑到三娘怀里哭了起来,她的哭声很大又无所顾忌,像是个受了委屈就要撒泼的孩子。
三娘身子僵了僵,抬起手却最终没有将沈月娥推开,只僵着身子让她靠着,也不说话。
沈月娥哭了一路,眼见这要到赵府了,便坐直了身子,收了声,擦干了眼泪。白英免不了又要帮她上一次妆。
三娘本想着要隐瞒了今日的事情,可是到了下午礼亲王世子在太白楼遇刺的消息就传得沸沸扬扬,加上沈月娥伤的是脖子,夏天的衣裳根本没有办法遮掩的了。
因此,三娘只能赵秀娘与曾嬷嬷商量只将刘氏先瞒着。见了刘氏只说是脖子上长了一圈痱子,正用蒋太医给的药敷着。
只是三娘有些奇怪,关于世子太白楼遇刺的消息,外面传言行刺之人是因为与世子争抢一个卖身葬父的女子起了冲突,因不知道世子的身份又气不过佳人投进了别人的怀抱,便寻上太白头,想要报那夺美之仇。最后世子安然无恙,却在缠斗中令世子一位爱妾血洒当场。
随后世人有为红颜命薄惋惜的,有艳羡世子艳福的,有不耻世子好色成性的。朝堂之上却是一片弹劾世子意图与戴孝之女苟且的声讨之声。
世子的回应是上了一封折子向皇帝哭诉,申辩自己当时只是见那女子可怜想帮她一帮,想给她些银子再帮她找个能糊口的差事,并没有猥亵之意。可是这一说法得到了朝廷上下一致的“嘘”声,就连皇上看了折子后也摇头对内侍道:平日里瞧着挺机灵的人,怎么这回的辩解之词这么离谱?差他父王远矣宣云无奈哀叹了,这回他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说了真话却是没人信,看来还是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