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忍得住心头一顿。心跳都似停了一拍,他只差齿间咬出血来。
“小瞎子……”
里间已有驻军占走了地方,那她会是怎样的下场……只需用脑子一想,转了个弯儿,詹瑎一双眼便猩红了。
几日没阖过的双眼,没了在阳城的魅然气度,疲惫的紧。血丝布在眼睛上,眼眶子也是微红,衬得凄然人哀。
荆学林的佩剑来时予了他,挂在马鞍前头。詹瑎右眼挂了条泪下来,用力以手一摸,继而握上长剑抽出剑鞘。小瞎子若是殒命在此,那是要送这些混蛋下去陪她的。
以他在安远候那儿学到的本事,大不了鱼死网破为她抵上一命!
家中的事,是他不孝了,未有陪着父亲与母亲颐养天年。作态的活了这样久,到了这一步着了陈家的道儿,连救命恩人的大恩都还不了,明知她受了大罪还能看过眼去,怎堪为人。
他是可躲起来,躲过这这处的驻军返回京都去,还可得将军府的庇佑,即便战中前锋军的死伤尽数算在他头上,他还能保命,而后无为的活着一世。
可他如今不愿了!
谁可知,他是真真正正想要将小瞎子带回京都呢……离了药庐的时候,他便想好了。往后再不作那么恶心模样同家里乱闹,好好学父亲的带兵之道,他许是也能同自己兄长一样有所建树。
他有那羽翼,诚然便可护得将军府、护得小瞎子一世万全。
这个眼瞎的女子都已这般进了他的心里,怎么就可轻飘飘的被这些败类伤了害了?
既占了这处地方,那就拿命来偿还罢……
那夜的眼睛真是鲜红印了悔恨的。
他执了剑,大踏步自药庐正门跨步进去。只单单在门边便一来一回送了剑进了两人的肚腹。鲜血飞出,有些扎眼。詹瑎却是歪了歪唇,露出一副不同平时的歃血模样,别过了眼,提剑往里间去。
轻扫一眼,大半药庐的药材已然被搬空了去。余下还有七八人将药材正在装袋,发出沙沙的不小声响。
草药他是完全不识得。
可是碰巧,那些人手中握着装袋子的药材,他日前天天都会见到,眼熟的要命!
林烟那一月日日去山岩平石上晾晒的可不就是它们么……
他咬牙,钝痛一朝钻心难忍。陡然,他压了嗓子低低吼道:“放下它们……留尔等全尸。”
……
屈子国的军士一朝回神,也是反映极快的捡起一旁的刀剑作势对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