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表姑娘,若是客人不该是这般模样。她该是就住在将军府的。那么住在将军府还能做一些主,就不是表姑娘这个身份能做到的了。
都说有些人家爱亲上加亲,难道这位表姑娘,就是云溪奉的亲上加亲?
她不确定,若是这位表姑娘是亲上加亲,那她才不敢说半个字。难不成跟人家说,我是来给你未来夫婿送休书的?
“是有些事要请将军相助。”
姜秉儿垂下眸,重新落座。
侍女给姜秉儿换了一盏茶,重新热气腾腾。她抬起茶碗,润了润口。
心中有些焦躁。不知云溪奉去了何处,不知他何时回来。在旁人家做客她经历的多了。在云溪奉的家中做客,还是他家表姑娘招待,让她坐立难安。
一听是求人办事的,梁姝眼神就显得轻慢了不少。之前她只听底下人说,一个漂亮的年轻姑娘进府来找将军。哪里还坐得住,趁着三夫人更衣,马不停蹄跑来一探究竟。
初见这姜姑娘,还被她的美貌震惊住了,心中不住地紧张。得了姜秉儿这句话,她踏实了不少。
求人办事的,那不就是将军不放在眼里的吗?
“哦,等着吧。”梁姝随意说了句,也没兴趣陪着一个路人多坐,起身就走。
表姑娘走的干脆,姜秉儿心下也松了口气。丝毫不在乎被主家晾在一边的尴尬。
沉静片刻,这次从琉璃廊走出来的,是一位三十余的夫人。
姜秉儿重新起身见礼。
“姜姑娘坐。”云三夫人一路走来已经听几个来报的丫鬟说了一嘴,和和气气地笑着。
“姑娘从临泉镇来,我倒是好奇,都说临泉镇有天泉活水,甘甜无比,可是真的?”
姜秉儿提到这个就精神了不少,脊背也挺直了,笑吟吟地有了两分当初的模样。
“夫人还真问对了人,我之前也好奇这个,专门去寻了天泉,试了一试,您猜怎么着?”
和夫人们话家常,聊些无关紧要又引人好奇的话题,是她以往很擅长的。
姜秉儿和云三夫人很有默契,只说一些闲情趣事。聊到火热处,相视一笑。
只茶盏换了三次,糕点碟从梅花糕换到龙须酥,阳光从微微倾斜落入,到彻底西斜,姜秉儿和云三夫人更衣都更衣了两次,还是没等到云溪奉。
云三夫人待客其实也不多。少有一口气说这么多话的时候,也亏着这位姜姑娘见识多,说话风趣可爱,才不觉着时间难熬。
但是她瞅着这位姜姑娘,笑吟吟地时候,眼神总会有些空落的时候。
姜秉儿趁着云三夫人不注意,悄悄弯腰揉了揉自己后腰。
她当年在家中最混不吝的,从不在意什么坐姿仪态,怎么舒服怎么来。如今却不行了。在旁人家做客,又是云溪奉家中,她多少还是得注意一点仪态。
就是……腰累。
她眨了眨眼,侧眸看向镂空窗花外,黄昏之余的小庭。
不
知是何处的水渠流水潺潺,伴随着落在枝头的鸟雀,添了两份情意。
云三夫人陪坐这么久,猜测姜秉儿是要等到云溪奉回来。不然也不会一坐就是两个时辰。
只是眼下是云府晚膳的时候,刚刚丫鬟来询问过,她有些拿捏不住这位姜姑娘该怎么安置。
能在府上留客用膳的,关系非比寻常。这位姜姑娘看起来能说会笑的,却口风很紧,至今她不知道姜姑娘什么身份,找云溪奉何事。身份都无法知晓,这留饭一事就有些尴尬了。
“姜姑娘见多识广,说给我不少新鲜事,听姑娘口音,倒似南边的。可巧了,我府上今日备的有鹌子羹,该是合姑娘口味。”云三夫人笑吟吟道。
“我是个懒得,便将鹌子羹当给姑娘的谢礼了。”
姜秉儿如何不知道其中用意。她也看得出时间,知道云三夫人用了心思来考量。
她笑着应了:“那我就谢夫人了。”
接受的大方款然,很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