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说这话的本意不是嘲讽中元小姐你的相貌,是真心想要用企鹅的眼睛来比喻,赞美你的眼睛。”
莫奈正经的握住餐刀,慢条斯理的将属于自己份额的餐盘通通移到自己面前,以一种尽可能优雅的吃相快速的扫光里面所盛着的食物。
留给中元日芽香说话的时间不长不短,而这宝贵的时间就如忘记关掉的水龙头里的水一样,被中元日芽香奢侈的浪费掉了。
莫奈拿白毛巾擦掉自己嘴角不小心沾上的酱汁,她刚刚结束了自己的放纵餐,与之相等量的,她对自己的吃相也放纵了些许。
见中元日芽香总是不说话,又一口未动,眉头一挑,莫奈又看了一眼时间,起身,以优雅的身段向前向下微微弯腰,伸手端走摆放在中元日芽香面前正中央的餐盘。
“食材是你自带的,那我也不勉强,总不能强制要求你吃下去吧。”
“唉,就是可惜,中元小姐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知道生田绘梨花的感觉了。”
“不过要我来选的话,给我一百次机会,我也会选生田绘梨花。”
刀叉轻轻交错,给血肠切出一个笔直的切口,莫奈对着中元日芽香露出一个惊悚甜美的微笑。
“毕竟,她的滋味,可比无趣又无聊的中元日芽香要好太多了~”
“我猜中元小姐吃起来像块木柴。”插起一小块血肠,举高,莫奈透过光欣赏起它透人的颜色光泽,“生田小姐的话,就有点像石榴汁了。”
“几乎每一位上流人士都会说过大差不差的话。”
“我们吃食物,并不是只吃它的口感,它的味道,而是在了解它诞生的一段经历,听取厨师为制作它而花费的心血经历,熟悉食材内部所发生的细小变化,并且,往往的,能够从中体会到一段历史。”
“这种话听听就好,端着午饭听历史课并不能让嘴巴里的味道更加丰富美味。”
“他们享受的是,是支配感。”莫奈走近中元日芽香,到身边,手缓缓靠近,餐叉上的血肠近的几乎已经触碰到中元日芽香的嘴唇,“想品尝一下作为生田的味道吗?”
“没问题的。她现在绝对没有办法上台,最快的休养也需要一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里她的角色完成可以由你来支配。”
中元日芽香眼神失焦又聚焦,从鼻腔吸入又吐出的气息声加重,加重,加重,不断加重,最后变得如鼻涕一般的唾液促使着她完成一次又一次沉重的吞咽动作。
“友情提示,只要尝一口,就会上瘾的哦。”
莫奈微笑着,见证了中元日芽香嘴唇上下分开,分成两半。她现在还需要做什么多余的事呢?
没看到中元日芽香小姐的嘴巴已经张到最大了吗?
“咕嘟……”
中元日芽香自发的动了起来。
“呼,默剧总算是演完了。”莫奈收回餐叉,看了眼上面的口水,嫌弃的将它扔进了水池。
中元日芽香腮帮子鼓起,抬起了头:“我觉得很难吃。”
“嘴硬是个好习惯。在你预约的时间里,你想说什么,怎么说都由你。”莫奈已经开始收拾起自己的空盘。
沙发那边的生田绘梨花也要处理一下,莫奈可没打算收留对方过夜,在中元日芽香结束用餐之后,她就立马让中元日芽香带着生田绘梨花离开。
莫奈再度给生田绘梨花压了压毯子,她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在轻度麻醉的睡梦状态下,还能够勉强的给自己完成翻个身这种高难度动作。
“她谎报体重了?不至于吧?”莫奈嘀咕着,听到背后的大门被打开的声音。
渡边梨加回来了,带着两手空空,先是瞧见了背对着自己的莫奈,随后目光钉在了莫奈身后的侧躺着的生田绘梨花脸上,震惊了一下,最后又注意到了餐桌边的中元日芽香。
“果然,我就知道在那条街上遇见不可能是偶遇这么巧。”渡边梨加清楚了,“如果真的只是偶遇,那对我来说真的是太巧了。”
中元日芽香此时正咀嚼的咽下了嘴巴里最后一口烤肉,她开始理解莫奈为何一直劝她早点开动,凉掉的脂肪在口腔炸开的味道对她来说有些油腻,感觉就连空气都变得凝重起来。
对于中元日芽香来说,这份凝重感来的多少有些没有缘由了。
她点头的朝渡边梨加算是打过招呼,见对方的注意力大半集中在莫奈背上,便知道事情与自己无关,心中轻松了不少,只留下对生田绘梨花的歉意和恨意纠缠。
叉子的动作变得轻柔,中元日芽香安静的加快了用餐速度,每一口下去,与生田绘梨花融为一体的感觉便会强烈一分,这让她有些欲罢不能,也真正理解了莫奈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