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下的袖子中,银针暗藏光芒。
“大胆卫尉寺少卿,你竟然敢闯永全宫!”门外传来公公的呵斥声。
众人皆回头,陆十洲星眸凌冽如刀,“顾清!”他一边大声唤道,一边推开拦在眼前的宫人。
“卫尉寺少卿,你胆敢再闯一步,就不是杖责了!”公公好心提醒道。
陆十洲却置若罔闻,死死地盯着沈初,“顾清!”不要。。。。。。
沈初看清了那双眸子中的慌乱,垂眸,泛白的指尖紧紧握住银针。。。。。。
一百八十条冤魂,十五年的逃亡,历历在目!
针尖刺入掌心,鲜血顺着指尖滴下,落在汉白玉的地面上开出一朵血花。
“顾清大夫,你手中是什么!”眼尖的侍卫一边质问,一边拔开手中长剑。
陆十洲心中一乱,不顾宫规冲进了殿内。
一旁,李思齐寻声望去,看着地上的血迹满脸疑惑道:“顾清大方受伤了?”
沈初心神一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蠢到以为能杀了李承怀为一百八十冤魂报仇。她当即站了起来,装作慌乱的样子道:“回四皇子的话,是银针。方才民女听脉,发现您体内毒素虽已清除了大半,但还有一些顽疾未根除,民女便斗胆想用银针为您治疗。”
屏风后的人动了动。
沈初抬手缓缓打开掌心,只见一根银针扎在她的掌心,血迹就是这样来的。
李思齐微不可察地喘了口气。
另一边陆十洲已经来到沈初身侧,紧紧拉住她,生怕她再胡来。
沈初却没好气地推开陆十洲,瞪他一眼道:“少将军怎么突然来了,还弄出那么大的声响,您不知道我第一次入宫吗,紧张得都把自己给扎出血了,一个医者竟然被自己的银针扎伤,这要是传出去顾家的脸面何在啊。”
陆十洲看着那双圆溜溜的杏眸,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小声道:“我是担心。。。。。。”
“哈哈哈哈哈。。。。。。”屏风后面传来一阵苍劲雄浑的笑声,“朕这个侄儿算是遇见可以制服他的人了。”
堂内众人皆一副惊讶地样子看向屏风,李思齐则退至堂内候着,拔剑的侍卫这才收回长剑站在屏风侧边。
李承怀一身黄袍,金冠束发,步伐沉稳走出,刚毅的面容上挂着笑,添了几分和蔼可亲。
“儿臣参见父皇。”
“臣参见皇上。”
“民女参见皇上。”
几人众口一词。
李承怀坐在李思齐方才的位置,挥了挥手让众人免礼,然后道:“顾清大夫,朕这个侄儿你觉得如何?”
沈初被点名,不得不抬头看他,好在方才的血气还了她心中清明,能自如的面对灭门仇人,但是对于李承怀此问还是摸不着头脑。
她斜了陆十洲一眼,此人方才硬闯宫殿是大忌,她想了想道:“少将军性情如三岁孩童般,行事不顾章法,毛毛躁躁,在赣州时,我提醒过少将军几次,让他卧床休息不然会英年丧腿,可他说国难当前,宁愿马革裹尸也不愿苟且偷生,拖着一条残腿就上了战场。”
说到这,沈初一副受了委屈急需要人主持公道的样子对李承怀道:“皇上,您是没看见啊,少将军在拿下北狄副帅人头时有多嚣张,他在腿疼时就有多狼狈,竟然疼到要用匕首自断左腿,要不是我把他捆起来,他现在就只剩一条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