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_+她越是一脸无辜,桑皮就越是气不打一处来,她跟在褚令身边这么久,很清楚地知道褚令就是喜欢她这副单纯的样子,可若她的单纯总是能轻易伤害别人,那又怎能称得上是单纯呢?“有没有误会,大少奶奶自己心里清楚。”
桑皮冷冷道:“我只希望大少奶奶向大爷提及此事的时候,千万别说是桑皮的主意,那奴婢就谢天谢地了。”
见她如此抵触,时春分蹙起了眉头,但又不好多问什么,只得挥手让她退下。桑皮走了之后,时春分望向离燕,询问道:“你怎么看?”
离燕拧起眉头,坦言道:“奴婢觉得古怪极了,人人都说桑皮是大爷的新宠,既是新宠,为何连个名分都不敢要,这不像是桑皮的作风。”
“不止。”
时春分淡淡道:“那日我深夜闯进阿令的书房,他虽然宿在那里,身边却无桑皮陪伴,当时我没有细想此事,如今看来,他们二人的关系似乎并没有外人想的那么甜蜜。”
离燕却并不看好,“大爷本就不是贪恋女色之徒,说不定那日恰好有正事,所以没让她陪在身边,奶奶还是别对他们抱太大希望。”
时春分知道她怕自己期望落空才这么说,不由苦笑起来,“你放心吧,我早就对这个男人没什么指望了,我会这样猜测,也是怕当中另有隐情,自己冤枉他们就不好了。”
“有没有隐情试试他们不就知道了?”
离燕献策道:“您继续向大爷提议给离燕一个名分,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如果他真的喜欢桑皮的话,不可能不顺水推舟讨桑皮欢心。”
“嗯。”
时春分微微点头,“你说得有理。”
当天晚上,褚令一回到院子,就被离燕请去了时春分的房间,这还是时春分回到柳州之后,他第一次踏足这间屋子,心情自然别有一番滋味。“听离燕说你找我?”
褚令进了屋子,干巴巴地开口。时春分伸手示意他坐下,才淡淡道:“今天叫你过来,是想跟你谈谈桑皮的事情。”
“哦?”
褚令挑了挑眉,“你想谈什么?”
时春分定定地望着他,见他的眉眼间隐约带着笑意,心情很快沉了下来,他真的那么喜欢桑皮吗,喜欢到连提起都会不自觉地开心起来?时春分垂下双眸,不敢再看他脸上的喜悦,冷冷道:“既然你喜欢她,她也喜欢你,那不如尽早给人家一个名分,免得耽误人家。”
“你说什么?”
褚令的脸色迅速沉了下来。如果时春分亲眼看到的话,一定能感受到他此刻有多么愤怒,天下间竟然有这种女人,主动要丈夫给情敌一个名分,如果不是亲耳听见,褚令根本不敢相信这是他深爱的妻子亲口说出来的话语。时春分虽然没看到褚令的表情,但是听见了他的语气,对方语气中的震惊,让她很快抬起了头,“我说,你该尽快给桑皮一个名分,免得耽误人家。”
此刻褚令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但如果时春分仔细观察的话,一定能发觉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他内心所有的愤怒都掩藏在了这双手里,“是桑皮向你提的吗?”
褚令的心里仍然抱着侥幸。时春分摇了摇头,坦言道:“是我见她年纪不小了,觉得你应该对她负责。”
桑皮很早就跟在了褚令的身边,比他还要大上两岁,可以说这辈子什么事情都没做,就光守着褚令长大了,她的摽梅之期已过,再不嫁人的话,将来生育都成问题,难得褚令与她情投意合,总不好再继续耽误下去。见她字字句句都是为桑皮着想,却完全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褚令冷笑起来,讥诮道:“怎么,自己生不出嫡子,开始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时春分眸子一凛,没想到他会这么想她,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阿令,我本是一番好意,你不领情就算了,何苦咄咄逼人?”
话一出口,她才微微一愣,意识到褚令的拒绝,有些疑惑地看向对方。但显然已经晚了,褚令一拍桌子,站起了身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跟桑皮暂时还没有成亲的打算,就不劳你费心了。”
见他的反应大到离谱,时春分的目光柔和起来,主动道:“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我跟大家误会了你什么,你跟桑皮之间……”“我跟桑皮之间用不着你管!”
褚令生硬地打断了她,冷笑道:“说了半天,你不过是想试探我和桑皮的关系,我险些以为你真的跟其他女人不一样,到头来也不过是妒妇一个!”
见他用“妒妇”来形容自己,时春分好笑地摇了摇头,“如果一个女人关心自己的丈夫,也能称之为‘妒妇’,那你就尽管当我是个妒妇吧。”
听到“关心”二字,褚令微微一怔,语气缓和下来,“关心也好,试探也罢。总之,我跟桑皮之间用不着你管!”
说着,他欲拔腿出门,却又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道:“你若真那么闲的话,就去帮我爹打理褚家的生意,别每天把目光停留在小小的后宅,白白短了眼界。”
他说的话并不算好听,可时春分却莫名地听出了几分关心,她正想多问几句,但对方却已经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现场。褚令一走,离燕很快走了进来,询问道:“怎么样,奶奶,大爷他怎么说?”
时春分摇了摇头,苦笑道:“正如我们所料,他并不肯答应。”
“哦?”
离燕的眼睛亮了起来,“这么说,他跟桑皮之间并没有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