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低声吐出三个字:“人来了。”
金老五有些摸不着头脑,问了一句:“谁?刘宏军来了?你咋知道的?”
然而那男人踏前一步,将金老五挡在身后,寒声道:“是个能力者。”
金老五愣在那里,然后也往自己的手腕上了一眼。那能够侦测百米范围内能力者生物电波的表面上,一点红光正刺眼地亮着,就好像阎王爷的催命帖。冷汗一下子从额头渗了出来,他马上以与自己肥胖的身形绝不相称的敏捷动作滚到货柜箱之后,一边大声喊:“抄家伙、抄家伙!”一边握住了自己颤抖的手。
搞什么??
三个小时之前才抄了她的假窝,她现在就有胆找上门来??
她哪来这么大胆子?哪来这么大胆子?
操【】你吗的刘宏军,你他吗敢卖我?!
听到金老五这一声吼,屋子里的二十多个人立即奔向各个角落,将自己的家伙拽了出来。但大多是些刀枪棍棒,没有一把枪。
因为帝国对于枪械的管理极其严格——黑社会聚众火并也许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若是使用了枪械,那么事情可就大了。因而即便像金老五这样控制了半个保定地下市场的人物,仍不敢去触碰那个忌讳。
然而这些小弟并不像金老五一样知道来者何人,还以为仅是某些不开眼的家伙打算来砸场子——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至于老板的表现,人人都习惯了。若非次次都这样“胆小如鼠”,他也没法活到今天、混到如今这个位置。
因而那些人懒洋洋地往门口聚拢过去,还有人在笑骂:“谁他吗活得不耐烦了?”
但下一刻,这些年轻人停住了脚步,并且面面相觑。
因为他们的眼前发生了一件诡异的事情。
原本那两扇锈迹斑斑的大铁门,忽然变得微微发红。门板上斑驳的油漆在高温下慢慢融化、向下流淌。但不一会便附在门上燃烧起来,并且发出刺鼻的异味与浓浓黑烟。待油漆烧尽,门板已经从暗红变成了亮红,又在不到两秒钟的时间里变作红黄相间的颜色。
门板上的逼人热浪令他们不知所措,而眼前发生的一切也没法儿用常理解释——外面是起了大火么?
然后有铁水开始流淌到地面上,像是条条蠕动的小蛇,往那群人的脚边爬去。
他们开始慢慢后退,并且不安地低语:“怎么回事儿?”
而段姓的黑衣人自始至终都静静站在原地,瞳孔缩成一个点,死死盯着那两扇门。
三十秒钟之后,门板的上部像是融化的雪糕一样软软塌了下来。而后一整扇们翻卷着、蠕动着、流淌着,彻底化为一大片灼热而红亮的铁水,铺满周围的一整片地面。
于是他们清了门后的那个女人。
风雪将她的长发吹起,遮挡了面庞。但她安静地立在门前,双手抄进衣兜里,就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偶然途经此地的路人。
了屋子里的人两秒钟之后,那女子向前迈出一步。于是红亮的铁水悄然分向两侧,仿佛被微风吹拂皱起,又像是畏惧她身上的慑人杀气。
她一边走,一边低声说道:“金老五,用不着拨电话了。有我在,没用。”
而后她抬起头,一双精亮的眸子直刺向金老五的藏身处。
也是直到此刻,门外的寒风才骤然变大,裹挟着雪花呜呜地涌了进来。
五步之后,她跨越那片铁水,站在干燥的水泥地面上。屋子里寂静无声,于是粗重的喘息便格外明显。那群手持砍刀棍棒的打手们随着她这五步向后退去,心中的恐惧增大到了几乎无法承受的地步。
因为那不是属于人类的力量啊……
僵持了三秒钟,金老五终于从箱子后面探出头来,嘴唇发颤,声音走了调:“鸢姐,这事儿好说,是……我也是被逼的,我,我是鬼迷心窍了,在咱俩这么多年的交情,咱们……”
鸢姐。
这句话一出口,屋子里便“当啷啷”地响了三声——有三个年轻人将手里的家伙掉到地上了。因为他们忽然明白了对面那个女人是谁。
翡冷翠的老大,夜鸢。
即便这些小角色从未眼前见识过能力者的力量,甚至对道上的那些传闻一直将信将疑,但到了此刻、当那扇门就在眼前融化成一滩铁水的时候,再大胆的人也明白他将要面对什么了。
这些人当然都不是初出茅庐的愣头青。即便年纪最小的,这种打打杀杀的日子也过了将近两三年。因而他们格外清楚在这个地下世界……哪些人是不能惹的。
夜鸢,无疑就是其中“绝对不能”的一个。
夜鸢了金老五的那张脸,微微一笑:“交情。说得好。咱们的交情是不浅,所以你要杀人,我向来给你半价。既然是熟人了,那么……今天你这条命,我给你免单。”
一直没有开口的黑衣人忽然冷笑一声:“夜鸢,口气未免大了点。这世上,可不是只有你一个b级。”
夜鸢瞥了他一眼,然后迈步向前走过去。
黑衣人眉头一皱,继续说道:“金老板这条命,我罩了。我是段……”
然而夜鸢打断了他的话:“杂鱼的名字,我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