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脸上带着盈盈笑意,一点也看不出半点恼怒,但越是这样,陆言之心里反而没了底,一面迫不及待的与她解释“我当时不知道她身份,只将她当做那寻常女子。”
“不用这么着急撇清关系,回家再说。”她海棠仍旧笑得风轻云淡的,似乎一点都不会因为这件事生气,可话语间又要陆言之回家解释。
一时让陆言之头大不已。
这夫妻俩自顾说起悄悄话,也不理会自己,让李淳风着实不喜,自己屈尊降贵前来,也算是给陆言之这糟糠之妻几分薄面了,没想到如此不知好歹。
不禁朝陆言之扶着的曲海棠看过去,只见一妙曼身姿款款从马车上下来,怎看也不像是自己以为的那种粗鲁村妇。
而随着海棠抬起头,刹那间李淳风只觉得什么东西狠狠的拍在胸口,一时间竟然呼吸不上来,身子一歪一斜的,似要从马上掉下来一般。
海棠见了着急,连忙朝陆言之喊着,“小心。”
陆言之闻言,回头见着此幕,连忙同其他路人一起过去接住人。
李淳风总算没摔着,陆言之连同三四个原本停下来围观曲海棠美貌的路人一起将他扶着坐在旁边的石阶上,又让人去通知北安王府。
海棠没好上前,不过也没上马车,就大大方方的站着原地,给这些满心好奇的路人们看个够,反正自己还指望赚他们的银子呢,多看两眼不要紧的。
陆言之见那李淳风醒过来,这才起身,“世子爷既有旧疾,出门在外还是带着一两个人在身边。”不然下次可不见得有这样的好运气了。
李淳风根本没听进去他在说什么,目光穿过这人群,一瞬不瞬地盯着马车前面站着的曲海棠,心再一次剧烈的颤动,呼吸有些艰难起来。
恍惚间,他似瞧见了母妃年轻的时候,那一颦一笑,连带身上的气质,都一模一样。
天底下,怎会有两个不相干的人这样相像?他不敢去想,一想心口就难受得厉害。
陆言之见他不语,脸色一片青白交替,不免有些害怕他忽然死在这街头,到时候只怕是真的惹事了,只得又让荷花去找大夫来。
后面马车的陆婠绾姐妹俩也吵着要下来,然后叫安镜三人领着,围观了这李淳风一回。
李淳风再见着两个小玉娃娃,忍不住想起当年李心媛被带回来的时候,可不就这么大么?
这前前后后的忙活,那北安王府也来了人。
来人也不是旁人,正是李若风。他没见过陆言之,但却见过海棠的,又欠着海棠对自家儿子的救命之恩,所以这次见面是十分尴尬了,歉意的朝海棠打了个招呼,“陆夫人,陆公子,今日实在抱歉,我兄长并非有意,还望不要放在心上。”然后差人将兄长赶紧抬上马车,往北安王府去了。
他走了,海棠等人也上了马车。
陆言之还以为她会问那李心媛的事情,或是责怪自己,谁料海棠竟然一句不提。
这样,反而叫他心中不安,主动解释那日发生的事情。
其实他还真误会了,海棠一点都不生气,毕竟这两人无论如何都要有所交集的,自己又拦不住这命运,只能试着改变轨迹罢了。
又见他着急,便说了句安他心的话,“我没多想,换做是我,那种情况之下,我也没空去问人家十八代祖宗。”
陆言之被她这话逗笑了,“你没生气便好。”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又说李淳风素有心疾,受不得刺激,这病大概是从老王妃那里遗传得来的。
李若风不明就里,还以为是大哥被曲海棠气到了,毕竟这曲海棠可不比那些寻常妇人,大哥跑去说那样的话,她肯定也不会留情面的怼回来,如此大哥不犯心疾才怪。
一上马车就给他喂了药,也没敢跟他再提起此事,只坐在一旁守着,就怕他忽然发生什么意外。
可李淳风一恢复过来,就猛地挣扎起身,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不是见过这陆夫人么?为何不早与我说?”
李若风被他这忽然质问,有些云里雾里的,掰开他的手,“我何时没同大哥说?因着当初想给小妹道歉,反而惹恼了陆夫人。”
李淳风一想起海棠的容貌气质,就忍不住着急,“我说的不是这件事。”
“那是哪件事?”李若风越发不解,看着眼前有些发狂的李淳风,忍不住嘀咕起来,“我说大哥,你也是四十来岁的人了,莫要像是三弟一般胡闹,今日也亏得人家不计较,不然真不管你,任由你从那马上摔下来,你现在哪里还能坐在这里?”坐在这里莫名其妙的教训自己,简直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