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本殿下喜欢,小梅真是颇懂我心哪!”萧墨琤高兴得站了起来,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原来江姑娘也是雅逸之人,在下恭敬不如从命!”张匡录也随之站起,一派从容,眼下这位江医女是京城炙手可热的人物,张家今日派了他来,自然是不想他们家落了个后头。
“哈哈…。。我等好久未有如此乐事了……”裴晖憨笑起来。
“既然江姑娘有此雅致,我等便客随主便了。”说话者正是萧墨珩,他开了口,众人便纷纷站起来,往后院的莲花池迈去。
明月如练,莹亮的光芒倾泻一地,池中并举的清荷随清风摇曳,好一派夏日的清爽之景。众人顺小池而上,便见一曲水流觞之地,随即痛痛快快地选了自己喜欢的位置坐了下来。
待大家安坐,江梅便朗声道:“今日荷花开得甚好,那我们便以荷花为题,作诗作句皆可,列位以为如何?”
“好!”众人无不应允。
片刻后,一侍女便将木制的小酒杯里盛满酒,江梅从她手里接过酒杯,起身道:“今日既然舔为主人,我便开个头,以示敬意。”
说着她先饮一杯酒,沉思一会,开口吟道:“清塘引水下藕根,春风带露沾侬身。待到花开如满月,览胜谁记种莲人。”
“好一个‘谁记种莲人’!”众人扬手称赞。
“放心吧!小梅,你今日盛情相邀,我们都记着的,再说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别人不记得你,我可是永世都会牢记于心哪!”萧墨琤抬眼望去,一如既往地嬉皮笑脸。
江梅面色微红,欠身相谢,随后便吩咐侍女将那酒杯再次盛满酒,将它放置在沟渠里,
众人均眼睁睁地盯着那木杯,那小酒杯在水渠里轻轻漂浮,不疾不徐,似是不理会众人的焦急,而此时,亭上悠然飘起一琴声,一名披着白纱的女子正在弹奏古筝,以助兴。
江梅随即坐了下来,她斜倚着身子,一手指轻轻敲打着旁边的案几,似乎在配合酒杯流动的节奏,神情闲适之中有丝恍惚……
终于它在九皇子面前停了下来,众人皆呼:“恭喜九殿下拔得头彩!”
“哎呀呀,本殿下真是却之不恭啊,既然如此,我便抛砖引玉了。”
他拾起杯子,饮尽一杯,随后望着池中一朵卓然而立的红荷,见那荷花像一个披着轻沙在湖上沐浴的仙女,含笑伫立,娇羞欲语,又溢出清香阵阵,而它的旁边,簇拥着一片片荷叶,轻浮于湖面,似层层绿浪,如片片翠玉。
他指着那朵荷花说道:“这一池荷花争奇斗妍,而本殿下倒是独爱这支荷,于是便为她赋诗一首吧!”说罢便吟道:“微风摇紫叶,轻露拂朱房。中池所以绿,待我泛红光。”
一如既往的潇洒随意,始终那般闲适无羁,只是任谁都听出了这首诗的言下之意了。
一首作罢,众人皆交手称赞,均称诗中有皇子风范,萧墨珩闻言,微微眯了下眼,嘴角略略一勾,只是饮上一杯,淡淡一笑。
江梅轻轻抿了一口酒,心里轻笑,他难道也不学着掩饰一点,还是他已经决定要出手了。今日张匡录在这里,他就不怕张匡录回去告诉萧墨瓖么?
“好一个‘中池所以绿,待我泛红光’!”
一个凉凉地略带着些邪魅的声音从廊外传来,江梅心下一愣,探头望去,待看清来人后,却也只得微微苦笑了……
第二十章 流觞会友(二)(诗以言志哦)
“得知江姑娘今夜宴请俊杰,本王不才,也想来相贺一番,希望姑娘不要介意…。”一袭玄色长衫的萧墨瓖缓步踏来,步履优雅。
江梅连忙上前行礼,“江府鄙陋,哪敢叨烦殿下,殿下驾临,自是江梅的荣幸!”她虽然得了御赐,却自知身份低微,不是谁都敢请,倘若不是七皇子与九皇子事先说明,她哪里会去下帖请皇子上门做客呢!就连裴、张、苏、谢等几家士族也是自己主动上门送贺礼来的。
萧墨瓖只是笑了笑,而是朝着曲水旁的众人一一扫去,他不在乎什么江医女,他在乎的今夜这些入席的人,既然大家都来给这位江医女捧场,他倒是好奇了,所以,忍不住过来看看。
然而果真没让他失望,他含笑地看了看萧墨琤,回想起他刚刚那首诗,原来这位九弟也不是好相与的呢!
“给晟王殿下请安!”
“六哥好!”
众人遂又是各自行了礼。
“九弟的诗是越发好了…。”萧墨瓖也择了一地,席地而坐道。
萧墨琤却是丝毫不在意,他都能派人刺杀自己了,自己还需韬光养晦什么呢!萧墨琤如此作想,遂还是那般笑吟吟道:“弟弟只是看着这朵红荷好,随意说了几句,哪里比得六哥运筹帷幄,剑走偏锋呢!”
萧墨瓖眸光一闪,略生出森森寒意,看来萧墨琤真当他是幕后的凶手了,
席上众人听了这话,都低头不说什么了,这六皇子一来,生生把这宴会的气氛给破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