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素来厌烦冯云初,对她自是没有什么好脸色,从前如此,如今亦然,只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便牵着阿萝进了府去,独留下冯云初和段一隽愣在身后。
段一隽见此,不由多看了冯云初两眼,心道,这表妹什么时候将司马给得罪了?竟叫他这般视若无睹。
冯云初哪里受过这般对待,一时间愣在那儿,说不出什么滋味。脸色红了又青,青了又白,一股气憋在胸口堵得她喘不上气来。
段一隽走过去拉了她一下,安慰道:“恩……大哥素来便是这性子,倒不是故意针对你,你莫要往心里去。”
冯云初默了默,笑笑道:“瞧表哥你说的,云初可是那般小心眼的人?人家将军不认识我,不大搭理也是正常的,我岂能真往心里去?”说完又续道:“进去吧,别叫夫人等久了。”
两人进去后,阿萝和司马执已经到了前厅,林氏坐在上首,没说话,脸色不大好看的样子,反观阿萝和司马执,两人面色平静,却是一派淡定的模样。
段一隽看林氏一眼,又看看司马执和阿萝两个,有些摸不着头脑。
倒是冯云初颇看得懂情况,笑盈盈地走到林氏跟前,一面替她捶肩,一面道:“夫人这是怎么了?方才不是还说饿了要让上菜的吗?现在将军回来了可是能吩咐人上菜来了?夫人没饿,云初可是饿了呢。”
冯云初因着之前救了林氏,加之她能感觉林氏挺喜欢她,说起话来便十分亲热,丝毫没有疏离感,倒好似相识已久一般。
阿萝知道林氏不喜欢自己,所以无论她用什么样的态度待她,她都觉得还好,心头并没有很失落或者很难过的情绪,在她看来,只要司马执待她好,别的她也顾不着那么多。
可是,如今看见冯云初和林氏亲昵的样子,心尖仍然不由自主地刺了下,记忆一瞬间便回到了从前。
从前,林氏也是极喜欢冯云初,逼着司马执娶她,司马执不肯,她便换着法儿地来逼迫她,又说了许多难听的话,害她不得不妥协,不得不去逼着司马执娶了冯云初。
从前那些做为,如今想来,真真是极傻的,换做现在,便是打死她也不会答应林氏的要求,也怪她自己从前太过自卑,总觉得配不上司马执。
司马执素来便不喜欢冯云初,如今看她同自己母亲套近乎,心里更是厌烦,一秒钟也不愿在这儿待下去,当下便道:“母亲不是说吃饭吗?那便赶紧吃吧,吃完儿子还有事忙。”
林氏一听,顿时火大,猛地一拍桌子,怒道:“忙忙忙!你成日说忙,果真忙到陪我这老太婆吃顿饭的时间也没了吗?”
林氏这一发火,吓得一屋子伺候的丫鬟们纷纷跪下,个个屏住呼吸都不敢喘气。
冯云初想劝,被段一隽悄悄拉了一下,遂收了心思。这毕竟是人家母子俩的事儿,她到底是外人,冒冒然地插嘴反倒不好。
因着无人敢吭声,气氛不觉有些压抑。阿萝心里七上八下,总归不好受。
至于司马执,他素来却是淡定惯了,闻言既不着急也不恼火,只慢悠悠道:“儿子一会儿要送阿萝进宫去贵妃娘娘那儿,这事儿可耽误不得。母亲若是不信,不妨派人进宫问问贵妃娘娘,您且问她是真是假。”
林氏没想到自己儿子会把贵妃娘娘搬出来压她,更没想到这丫头竟还同贵妃娘娘有关系,叫她发火都没处儿发,只得生生地憋着一股气。
林氏胸口憋着气,脸色青青白白,看起来十分吓人,冯云初见了忙又从荷包里拿出丸药来准备递上去,只是还没伸出手,却见司马执已经先她一步走到林氏身边将她扶着,从怀里拿出个青花瓷瓶来,瓶里倒出一枚丸药,“母亲您身子不好,生气可不行,没得把身子气坏了,叫儿子可怎生是好?”
林氏横他一眼,道:“你怕我生气,横……你不惹我生气都算好的了!”
见司马执肯服软,林氏的语气已经缓和不少,略带着三分宠溺。
司马执无声地笑,道:“是是是,母亲教训得是,方才是儿子失了分寸。您莫要生气了,快些将这药丸服了吧……”说着亲自倒了杯茶,让林氏就着茶水将那药丸吞了。
林氏将那药丸吞下去后,瞬间觉得有些出奇,这药丸含着冷香,和从前吃的药不一样。
“这不是以前那药了?”林氏好奇问。
司马执微笑着点头,道:“从前那药丸吃了效果并不大好,如今这新药丸却是阿萝特地为您制的,儿子已经找太医看过,对您的心疾果有奇效,您先试写服用段时间,若是觉得有用,便让阿萝再制些出来。”
司马执这番话说出来,不仅是林氏感到奇怪,就连阿萝、冯云初、段一隽都感到很奇怪。
阿萝是在冯家长大的,她从来不会医术,这一点瞒不了冯云初。
冯云初神色复杂地看着阿萝,又看看司马执,心里忽然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总之不大好受。
阿萝闻言也是微有些愣,不大明白司马执究竟想做什么。
倒是林氏惊讶过后,总算愿意拿正眼看阿萝了,“你还会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