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未子闻言忙抖擞精神,“喳”了一声便要退下。
崔慕砚忽然叫住他,“上次从丽春阁抓回来那个人现在如何?”
小未子听主子爷提起那事,眉头一下皱成了一堆,道:“主子,您是不知道,那女的嘴硬着呢,怎么着都不肯透露半句,一口咬定了跟七殿下没关系。”顿了下,小心问道:“爷,您瞧着可要把她处置了?”
崔慕砚悠闲地倚着座椅,目光沉沉地盯着一处,“没关系吗?本王倒想看看她能嘴硬到什么时候?本王有的是办法让她开口。”
太子府,地牢。
一名素衣女子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浑身鲜血淋漓,像被放到血池里泡了一宿。若是仔细看,甚至能看见她的手腕脚踝处均被划开了一道口子,竟是叫人活生生挑断了手脚筋。这样的状况下,还能活着,已经算是一场奇迹。
崔慕砚忍着腥臭的血腥味,一步一步走进地牢,走到女子身边。
不得不承认,即使在如此狼狈的情况下,这名女子依然美得叫人心动。
崔慕砚见过的美人无数,而这样心动的感觉,却是有生以来头一次。
这个虚弱而坚强的女子,这个坚强得竟叫他起了一丝心疼和怜悯的女子,怎么能是他的敌人?
素女仍然昏迷着。昨夜,她经历了人生中最惨痛的折磨,她以为她会死去。她想,若是死了反倒好,她至少拼死守住了秘密,也算是报答了将军的救命之恩。
谁知道,老天爷竟然这么残忍,连死也不肯给她个痛快。
崔慕砚蹲下身子,叹了叹素女的鼻息,气若悬丝,但索性还活着。他伸手抚了抚素女因为疼痛而紧皱着的眉头,却怎么也抚不平顺。
他忍不住短短地叹息一声,终是将素女打横抱了起来。
……
素女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她浑身被裹满了绷带,独独剩下一张脸露在外面。
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不在疼,尤其是被挑断筋脉的手腕和脚腕。这些疼痛,每一处都在提醒着她,三天前的那晚,她所经受的苦难。上百条的毒蛇,放满了辣椒盐的池水,长满刺的鞭藤……
回忆一次,就仿佛重新再经受一次痛苦,素女忍不住大叫了起来。
她这一声惨叫惊醒了守在外间的丫鬟。
丫鬟匆匆跑进去,见素女虽然仍躺在床上,但眼睛已经睁开了。
小香又惊又喜,忙跑到桌前倒了茶水,走到床边将素女半扶起来,“姑娘你喝点水吧,我马上就出去叫大夫。”
素女的确又累又渴,就着小香的手一咕噜便将水喝完了。
小香见她舔了舔稍稍湿润的嘴唇,问道:“姑娘还要吗?”
素女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又喝了好几杯水,素女才终于觉得没那么渴了。
小香见她没再要水,便跑出去找大夫了。
那大夫听到说素女醒了,惊得合不拢嘴。那日,他进太子府诊治的时候,便说过,这姑娘要活下来不是易事,就算真的能醒来,没有个一年半载也不可能。谁知道,这才三天!她居然真的醒了吗?
大夫犹不敢相信,匆匆随小香进了府去。
当他看见床上那满缠着绑带的女子,正睁着明亮的双眼看着他时,他惊呆了,连呼了三声奇迹之后,这才坐到床边替素女诊治。
这时候,崔慕砚正好走了进来,小香连忙跪地请安。李大夫听见,也连忙准备跪下。
崔慕砚虚扶了一下,道:不必多礼,快替素女姑娘诊治吧。”
李大夫“喳”了一声,忙又坐回凳子上专心替素女摸起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