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氏看着自己眼前明晃晃的火钳子,几乎吓到快要尿裤子,一个劲地嚷着“我说、我说……”
这时候,冯云初却冷冷地笑起来,“大将军,我娘并不知道阿萝的下落,你逼问她又有什么意思?”
冯云初这时候也庆幸自己留了一手,没有听她娘的话把阿萝藏在玉茗山上,否则这个时候被她娘供出来也就前功尽弃了。
“这么说你愿意说咯?”司马执默了默,接过下属手里拿着的烧得滚烫的火钳子转而对向冯云初的脸,道:“你可是愿意代你娘受罚?也是,你们母女俩加诸在阿萝身上的痛苦,我总该要讨回来的。”
看着离自己的皮肤只有一寸距离的火钳,说她不害怕是假的。可是,这个节骨眼上却又容不得她害怕。事已至此,不做都已经做了,她实在是太喜欢眼前这个人,无论如何她也要嫁给他!只要嫁给了他,她不信,以后没有机会让他爱上自己!所以,即使是破釜沉舟,她也要赌一把。
可惜,她完全低估了司马执的性子。
冯云初努力使自己表现得镇静,道:“大将军何必如此?我们有话可以好好说不是吗?你知道,我带走阿萝并不是为了伤害她。相反,她现在很好,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她目前一点事情也没有。”
司马执看着冯云初的样子觉得她不像是在撒谎,心里略略松了一口气,然而面上却依旧一副令人看不透的神情,道:“哦?那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冯云初默了半晌,终是咬咬牙,道:“司马执,你该娶的人是我。”
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司马执挑了挑眉,斜睨着冯云初“哦?”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三分戏谑,七分嘲笑。
“当年,在香山寺救你的人是我!”冯云初最近才知道,原来司马执就是当年她和阿萝在香山寺碰到的那个快要死掉的人,她不止一次地后悔当年救下他的人怎么不是她?如果是她救了他,那么今天,哪里轮得到阿萝什么事儿?
“你还记得那张字条吗?那是我的笔迹,是我留下来的。”她倒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得知阿萝当年竟是模仿她的笔迹偷偷救下了司马执。也好,也好,至少给了她一个扳回局面的机会。
“哦?是吗?我记得那个人拿走了我的一块玉佩,敢情那块玉佩如今却在你这儿?”司马执挑眉问道,面上仍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冯云初心里咯噔了一下,她不敢再抬头看司马执的眼睛,只是略低着头道:“那玉佩被我放在家里了……”
司马执哈哈大笑起来,声调里满是嘲讽,跟着从腰间取下一块玉佩来,在冯云初眼前晃了两下,道:“你说的可是这块玉佩?不好意思,这玉佩先前被阿萝送给了我的一位表妹妹,早已被我讨要了回来,你说在你家里的玉佩却又是什么东西?”
冯云初惊恐地抬起头,她压根没有料到司马执竟然根本不相信她的话,她看着司马执满脸嘲讽的笑容,顿时觉得自己好像一个跳梁小丑般,恨不能直接挖个坑将自己埋了干净。
司马执厌恶地撇她一眼,语带嫌恶道:“似你这般诡计多端、心术不正的女子,便是送上十个百个本将军也不屑看在眼里。比起阿萝来,你差得又何止一丝半点……不,你连她的一根手指头也比不上。”说完勾着唇冷冷地笑了一下,转身便要走开。
临出地牢前,司马执又突然回身过来,从地上捡起方才被他仍在地上的火钳,重新放回炭炉里烧一遍。
段氏见他去而复返,又看他重新烧热火钳子,顿时大惊,“你……你要做什么?”
司马执笑了笑,道:“你们以为你们不说出阿萝的下落我便真的找不到她?你们当我双骑营的死士都是吃素的?”将钳子翻了个面再烧,司马执又道:“不过,你们曾经在阿萝身上做的,今日我便先替她讨回来好了。古人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看,我不做别的,也就让你们也试一试被毁容是个什么滋味。”说着还不待段氏惊慌呼救,那烧得滚烫的火钳子便直往她的脸上招呼了去。
段氏惨叫一声,竟是瞪着眼睛晕倒了过去。
冯云初看着已经晕倒的娘亲,头一次感觉到害怕。是的,她害怕极了,眼前的这个男人根本就是个魔鬼,她怎么会以为自己有本事让他娶她他的好,也许只是对阿萝一个人的,对其他人,他便如外界传言的那般冷血。
她惊恐地看着举着火钳转向自己的司马执,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该,是她自讨苦吃,怨不得别人。
谁知,过了好一会儿,灼烧的疼痛感并没有如期而至,冯云初渐渐地睁开了眼睛,有丝不解地看着司马执。
司马执扔下手中的火钳,道:“阿萝曾说,她小时候凭权你的照顾才能存活至今,所以,即使你后来那般伤害她,她亦对充满感激,不曾过多地怨恨过你。”
冯云初更是疑惑。若说伤害,也许便是此番在司马执的事情上面,她私下确实做了一些对阿萝不利的事情。可是,这一切,难道阿萝全部都知晓吗?
她并不知道司马执所说的伤害是上辈子她冯云初对阿萝所为的。
司马执无心解释,续道:“你最好是真的没有伤害阿萝,否则,我可顾不上你们从前的姐妹之情,我若要折磨你,必有一千种一万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说完,甩袖离开。
司马执见到阿萝的时候,她正坐在一农家院子前给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绑头发,脸上挂着笑,心情很好的样子。
司马执看着那个农女打扮的女人,心里不禁恨得牙痒痒。亏他日思夜想,就怕她出个什么万一,没成想她倒是在这里过得快活。
想到这,心里便老大不痛苦。大步走向前头,还没待阿萝反应过来,便一把握着她的胳膊提了起来,道:“好你个没心肝的蠢女人!你相公我在家里担心得茶饭不思,你倒好,还有心情在这儿给人绑头发?你这日子倒是过得潇洒,怎么就没见你给家里写封信报个平安?”
司马执说得牙痒痒,这会子若不是碍着有别的村人在,估计早就拉着阿萝就地正法了。
阿萝乍一听见司马执的声音已经激动地说不出话来,这番见他凶神恶煞好像要将她吞了的模样不仅不害怕反而从心里升上一股子难言的感动,这般将他瞧着竟没忍得住掉下泪来。
司马执见阿萝落了眼泪,立刻便慌了,道:“这是怎么了?骂你两句还哭上了?都是我的错还不行吗,怪我,若是早些找着你,也不至于让你在外面受苦。”说着又将阿萝搂紧怀里悉心安慰。
阿萝一边抹眼泪一边抽泣道:“我没吃什么苦,村子里的乡亲们都待我很好,我只是想你想得厉害,担心你找不到我会着急……”
“你也知道我会着急,怎么也不托人写封信给我,害我出动了半个双骑营花了这好些天的时间才找着你。你也知道我见不到会着急吗?”司马执叹了声气,续道:“幸好你没事,否则,我定不会放过那对母女。”
阿萝闻言楞了一下,抬头看向司马执,“果然是她们吗?”
司马执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