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州大惊失色:“快,快请郎中!”
一群衙役上前,慌慌张张的将沈同书抬了下去。
盛昭宁手握紧桌角,眉心紧蹙。
魏珩抬头和她对视一眼,目光复杂。
马车朝官驿驶去。
车内空间狭小,两个人几乎是靠在一起坐着。
州衙原本给魏珩准备的马车是一座两驾的马车,足够宽敞气派,是衙门能拿得出手的最好的车。
可魏珩却觉得有些招摇。
外出赈灾,便没有储君与平民之分,何必要端着太子的架子,吃穿用度均要旁人费尽心力的讨好,彰显自己的不同呢。
所以他只要了一驾简朴的马车,因而车厢内空间也并不大。
盛昭宁坐在马车里,甚至能清楚的听到他的呼吸声。
气氛莫名有些尴尬。
盛昭宁靠在车边,已经尽力往边上贴去,可二人的衣袖还是不可避免的碰到一起,袍角纠缠。
她不自在的咳了一声:“殿下。。。。。。”
下意识开口之后,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魏珩目光沉静的注视着她,耐心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盛昭宁沉默片刻,将话题引到沈同书一案上来。
“殿下觉得,沈同书此人如何?”
魏珩:“。。。。。。”
他几不可察的叹了口气,顺着她的话道:“这个人并非想象中那么简单。”
盛昭宁深觉其是的点了点头,“贪污一事或许另有隐情。”
魏珩回忆了一下这桩案子的蹊跷之处道:“御史呈上来的折子多是描绘案情之恶劣,涉案之巨大。平河县递上来的卷宗,也都是沈同书此人的生平,却没有政绩与百姓对其的评述。”
一般来说,若是官员犯事,除了其罪行外,涉事地方或官署还要附上其生平、政绩与百姓对其的评价等。
可沈同书一案,却缺了许多东西。
也不知是下面的人有所疏忽遗漏,还是有人想刻意隐瞒些什么。
“若是想真正了解其中内情,怕是要亲去平河县一趟。”魏珩说道。
平河县离州衙距离不算短,大约需三日路程。
若是要去的话,还要轻车简从,声势不能太大。
最好是悄悄前去,谁也不要惊动。
盛昭宁点点头,“微臣和殿下同行。”
“好。”魏珩眉眼温软。
冀州难民陆陆续续已经安置完毕,从工部带来的人手开始忙着修建房屋,兴建水利,朝廷后续派过来的人连同周边的百姓也都纷纷参与其中。
眼看灾情已缓,魏珩才以生病为由,闭门不出,谢绝见客。
实则早已先一步收拾好行装,带了几个随从,同盛昭宁一起前往平河县。
几匹快马疾驰在乡野小路上。
由于此番赈灾是太子亲自前来,故粮饷得以顺利分发,无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行贪赃枉法之事。
周边县镇得了粮食,百姓终于有了饭吃,衙门便也恢复了秩序,各县也开始进行灾后重建,清扫各自的管辖之地,掩埋尸体。
从京城一路而来见到的那些白骨累累的惨状便没有再发现。
几人到达平河县,已是三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