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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对方开口,当也可去摘来。
随着对视的时间渐长,修士产生了酒醉一样体?验。
少年的双眸如那沉在潭水中?的美玉,在成千上?万年的冲击中?,洗刷去了初时的锐利和锋芒,却不改其珍贵。
岁月为美玉添上?了莹润与光滑,令人疑心若是放在太阳底下,其内里便一览无遗,又淬到了极致,便有了会一触即碎的错觉。
在太仪的修真界,境界越高,造化?自然与修者的联系也会愈发紧密,眼中?的天地亦会不同?。
陌尘衣回转的时间并不长,可也一刻不停地在奔波,他也曾见过极美的风景,仙乡四州,人间六州,皆为争个头名的风光比个不休。
可陌尘衣而?今笑?他们的莽撞。
这极美的风光,不正在此处么。
“……这个不算。”陌尘衣低声道,完全是从心而?言,“你还可以再提一个更加任性的。”
少年的思?绪慢吞吞地转,纤长的眼睫忽开忽闭,整个人都像是慢了半拍。
灵智的打开令妖物有了与人族一样的灵性,可却也有无法克服的本能。
譬如他不知?自己在对修士施以魅惑。
蛇的陷阱自然不同?于狐狸或猫妖之流,往往目的性极强,其核心与索取亲昵和讨要爱抚也相?去甚远。
它们为狩猎而?存在。
蛰伏、绞杀、下毒、吞吃。
二人的境界相?差太大,修真一个境界的差别就如翻崇山峻岭,况且秋眠本身就格外虚弱,陌尘衣本不可能被他蛊惑。
可修士还是扑入了这碧色的陷阱中?。
秋眠所属的妖类是变温的动物,他从来没有能力去维持一个恒定的体?温,哪怕修炼了禁术,体?质上?仅此仍被保留。
仿佛是在历经磨难后?,彻底改掉随波逐流的懒散性子?,却只有身体?还固执地保存了当初的模样。
火灵摧枯拉朽地在折损他的灵脉,天秤的两端此消彼长,高低拉锯。
光是抵御这些就太过消耗精神力了,秋眠的思?绪早不知?在何时就已经土崩瓦解。
他尝试理解着陌尘衣的话。
但很可惜,此时他的理解力大约只有五六个字的范围。
所以他当然没有听出修士回答中?的纵容,却只是抓着那两个“不算”的字眼,觉得被敷衍和搪塞。
“……坏人。”
秋眠委屈地抿起了唇,继而?猛地往下一缩,高高摞起的软枕轰然倒塌,只有最?底下的一个还在坚守岗位,却也仅能有一小部分在发挥着作用。
陌尘衣眼睁睁看着少年往下一塌,几乎把脑袋也要埋到被褥的深深处,还迅速翻了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