酿酒本就需要大量多余的粮食,以大成的生产力,要提炼出足量的高度数酒液,不仅需要的原酒足够多,更是一件极为费时费功的事情,再别说拿来大规模消毒,完全是天方夜谭。
这个办法根本没办法临时推广。
陈仲因点点头,不过看样子有些心不在焉,显然是在另思考着什么。
杜宣缘见状,立马拉住他道:“火葬这件事,闹不好要出大乱子,你见机行事,可不要逞能。”
陈仲因闻言,因她看透了自己的心思脸上臊红,垂头道:“我省得。这件事非同小可,我不会贸然行事。”
。
梦醒,已经是白日时分,陈仲因回忆着梦中与杜宣缘相会所聊到的事情,神思恍惚地匆匆洗漱一番。
他看着水盆中浸泡一夜的外衣,听到外边有行人动静,立刻推开门。
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前往医棚的大夫闻声望去。
陈仲因已经穿戴整齐,只是还未戴上面罩,向面前诸位询问城中可有储酒。
酒自然是有的,但他们都不明白这位夫人要酒做什么。
陈仲因推说着从某些古籍医书中看到过以酒解毒的法子,他将杜宣缘所言毫无保留地告诉给这些大夫。
可这些大夫并不大相信。
若说祛毒,倒是有以艾叶、苍术等糅合一处,熏烟以祛秽除疫的办法。
这法子也正在用着。
——即便是经过蒸馏的烧酒,浓度也不足以起到消毒的作用,是以大成的医术典籍里几乎没有用烈酒消毒的例子。
虽然不大相信,但陈仲因既然提出来,他们也不能推脱,便唤人去买了几坛酒回来。
陈仲因没有上手提纯过,尚且不知道提纯高浓度的酒精需要多少原液,他想着试一试,便多买十几坛,额外延请几名酿酒坊的工人,按照杜宣缘说的法子提纯酒液。
医棚中燃着艾叶,伴随着病患的咳声,更兼丝丝缕缕的血腥气。
陈仲因戴着新的面具,在医棚中帮忙看诊,诊治了数名病患,细细体察一番他们的脉象后,自己的望闻问切结合昨日从众大夫口中讨论的讯息,心中也有了几分定论。
今日又是好一阵忙活,直错过了午饭的时候。
好在有这几日的连轴转,总算是将城中瘟疫扩散的速度延缓不少。
回药堂的路上,陈仲因见道路时时有棺材在侧,白幡飘扬,死气沉沉缠绕在路过之人身边。
他又忍不住想起杜宣缘所说的话。
各个医棚都有统计着今日看诊的人数、症状,他们合计一处,汇总统计一番,用以判断他们的法子是否起到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