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拎着那心肝看了看,冷笑道:“这心肝淬了麻药,会药死血参的,只能用来喂狗。”
林文杏大吃一惊,老太太不加理会自顾自地去了。
想到还余几日,方云书还能不能撑过去?万一她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凭自己也走不出这居仙山,救不了梅凌霜,还白白连累了方云书。
林文杏不禁大哭起来,哀求老太太发善心,求了半晌老太太也不搭理,林文杏哭够了,才狠心道:“婆婆不肯发善心也罢了,我便拿我自己的心肝换五叶参,只求婆婆照顾照顾云书,让她养好身体,平安归去。”
作者有话要说:
☆、归来
老太太猛抽几口烟道:“你若帮我一个忙,我便送你一支三叶参如何?”
林文杏止住了哭泣,又不知这个古怪的老太太会提出什么刁钻的要求来,一想到生命垂危的方云书也只得咬牙道:“婆婆只管说,我就是拼了命也要做到。”
那老太太嘴角露出一丝不屑:“小丫头,我一个老婆子要你的命做什么?不过想要你给我传个物什带个话罢了。”
林文杏一听忙道:“婆婆要传什么话与什么人,只管吩咐,杏子一定带到。”
老太太打开一个一包裹,拎出一件半旧的衫子来道:“你把这件衣衫转交给江城本草堂郑家的三少爷,就说,新学的花样子瑾儿已经绣好了。”
林文杏连忙揣好那那件衣服,心中古怪,却也不敢多问什么,信誓旦旦道:“婆婆只管放心,我一定将衣服和婆婆的话带到,婆婆可还有别的吩咐?”
老太太将一支三叶参扔给林文杏,冷冷道:“我看姑娘是个重情重义的丫头,莫要诓骗我这个老婆子就是了。”
林文杏忙接过三叶参连道“不敢不敢”。
有了三叶参的滋养,方云书的身体也有了起色,只是行走荒郊不敢逞强,足足休养了月余才往回赶。这一来一去便是半年的光景了。
二人挟了七叶参出了居仙山,一路直奔去了那乡间的院落。
还没下马就看见院门虚掩着,二人对视一眼,心有戚戚。方云书翻身下马,推门而入,便是蜘蛛网迎面,落叶满地无人打扫。
林文杏的心顿时又揪了起来,不安地看着方云书:“云书,凌霜她会不会,会不会……”
“不会,不会。”方云书连忙打断她:“凌霜机智聪颖,必定相安无事的,这里早已暴露了,她不留在这里是对的,想来是找地方躲起来了。”
“可是,可是凌霜武功尽失,隐谷门的剑客又如此可怕,我怕……”林文杏惶然不安。
“杏子,别一开始就往坏处想好不好。”方云书阻止道:“就是想要花钱找隐谷门的剑客办事有时一年半载也等不到,你当真傅叔叔会为了凌霜一人放下整个隐谷门的事务?”
林文杏的眉头才稍稍舒展些:“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方云书想了想道:“你先跟我回去吧,我回去派人四处打听打听,若真有什么风声,江湖必定是有所传闻的,若没有传闻那未必不是好事,我再派人四下寻找。傅叔叔未必会为了她跟我起冲突的,你先别着急了。”
林文杏回头看着那个熟悉的小院,一瞬间突然很想哭。
方云书将她扶上了马,看着她一脸哭丧的样子忍不住道:“瞧你,是谁一路说把血参带回来就恩断义绝永无瓜葛了,这会子又这副模样,找着梅凌霜又如何,找不着又如何,有这会子哭的,当初就该跟她走。”
林文杏闻言轻咬嘴唇,良久才说道:“云书别质问我了,有时候心里怎么想的我也控制不住,不过我虽卑微,却从来都说话算数的,云书舍命为我换来血参,我说过用余生报答云书,必不食言。”
“好俗套的故事,救命之恩以身相许?”方云书轻笑一声:“又不是救你的命,要以身相许也该是梅凌霜许呀。”
梅凌霜以身相许?林文杏想想这个画面忍不住笑出声来,随即又想到梅凌霜生死未卜,不知身在何处,不禁又忧从中来,若是梅凌霜好好儿的,她就是以身相许他人又何妨。
二人回到烟霭山庄,老管家一见方云书便急道:“庄主这一年多哪里去了,先时还每个月有信来,这半年竟音信全无,恐外人觊觎山庄,又恐山庄里的泼奴人心生变,更怕庄主只身在外有什么不测,庄主回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