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廉见状,收回目光,打了个电话,恢复了平常的语气:“嗯,到了,南面。”
“突突突”,湖心的小岛方向响起了马达声,一艘快艇转眼间便到了湖堤边。君廉先行登上小艇,回身伸手示意胡思遥上艇。
胡思遥只得跟着登上了小艇。
两人上了湖心小岛,穿过一片浓密的树林,一幢三层楼的别墅出现在眼前,跟沿湖的别墅在外观上并无二致,只是更大更气派一些。铁门旁边,已有两个穿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壮年男子候着,见君廉过来,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君先生。”
君廉点点头,吩咐:“叫刘姐带胡小姐去更衣。”回头跟胡思遥说,“你穿得太正式了,显得太拘谨,去换一件小礼服,记得别挑太素的,打扮也别太单调……我看下午快递送来的首饰不错嘛,戴上,添几分颜色。对了,包别拿上去,给他吧。”
胡思遥点点头,悬着的心此时才稍稍放下来——君廉一再提起在车上给她的首饰盒,如果真的是送她的,哪里需要一再提醒,还说得跟他毫不相干,估计是别有用途吧。她本来准备从包里把手机拿出来的,被君廉温和地制止了。
刘姐三十多岁,一头大波浪卷长发,脸上妆容精致,一袭黑色修身长纱裙,短内衬,外面罩着薄薄一层纱险险盖住脚面,行动间,轻纱随风飘动,两条修长的玉腿若隐若现,说不出的风情诱惑。
她带着胡思遥到了二楼的衣帽间,打开衣柜,里面挂了二三十件不同颜色的礼服:“胡小姐,您自己挑,看喜欢什么颜色需要什么尺码,同款式不同尺码的,左边小右边大,都是全新的,胡小姐尽管放心穿,也不必再还回来,还请胡小姐别嫌弃,等聚会结束就顺便带回去,也是为我省心腾个空地儿出来。”她边说边随手拿出礼裙在胡思遥身上比画,觉得不合适就摇头噘嘴将衣服放回去,再换别的。她说话热情举止亲昵,仿佛跟胡思遥不是今天才初次见面,而是相交多年的闺蜜好友。
胡思遥笑着说:“谢谢刘姐,您先去忙,我自己挑吧。”
听她这么说,刘姐将刚拿出来的一件礼服放到她手里:“那胡小姐你慢慢选,有什么需要就叫我,穿衣镜旁边有电话,拨0让她们转我。”说完,袅袅娜娜地扭着纤腰走了。
胡思遥喜欢冷色系,但因之前那个刘姐穿的是黑色,不想一会儿再有机会碰面,别人将她们认成同样的人,再者君廉已经嘱咐过让她别穿太素,便挑了件深红色的礼服。她将长发放开重新绾了个松松的发髻,鬓角垂下几缕头发,整个人看上去柔媚又不轻佻。
打开君廉给她的首饰盒——里面是一枚燕尾蝶形的银色胸针,蝶翼打得薄薄的,镂空纹理更凸显出做工精细,人一动两扇翅膀就缓缓翕动,翩然欲飞,长长的蝶尾挂了两粒小小的红宝石珠子,两只触角上也有,交相辉映,只是未免显得太对称了些,如果还要挑毛病,那就是蝴蝶的肚子比常见的大些,显得略为笨拙。她将蝴蝶翻过来,只见挨着别针的地方有个小小的按钮,如不细看不易发现。她轻轻按了下,别针就松动了,把别针抽出来,原来蝴蝶的肚子是空心的,里面有粒电池和类似芯片一样的东西,对这样的东西她并不陌生——这是枚微型窃听器。
胡思遥重新将别针扣好戴上,蝴蝶肚子虽然有些大,好在被灵动的翅膀分散了注意力也就看不出来。她深知君廉既然给她这样的东西,就意味着自己不能随意轻举妄动。
胡思遥梳妆完毕后便呼叫了刘姐。刘姐进来,亲昵地拉着她的手打量,嘴里连声称赞:“胡小姐真漂亮,刚才那身工作服显得端庄大方,现在这么一装扮,又明艳了许多。”她看到胡思遥胸前的胸针,伸手摸了一下,“真是精致,男朋友送的?”
胡思遥笑着说:“哪里,自己买的,快下班时才到货就带过来了,这不,正好用上。好看吗?”
“真的很好看呢,也不知道跟我配不配。我盘头发不好看,显脸大,整个人老气,放下来戴着遮住了又显不出这么好看的配饰。”刘姐一副恋恋不舍的表情。
“要不你戴了试试。”胡思遥会意,边说边作势要取下来。
“不用不用,太麻烦了,好费时间的。”刘姐本来一脸期待,但见胡思遥要拿下来,却又推辞了。
刘姐领着她上了三楼,在楼梯口示意她稍等,自己便往门口走去,敲了两下门后自行开了门,两分钟后出来对胡思遥微笑着说:“胡小姐,君先生让您进去。”
胡思遥原以为是准备吃饭了,没想到里面只是一间棋牌室,还是一间很大的棋牌室,长宽足有十来米,却只在中间摆了一张大大的牌桌,四面靠墙分别张挂了不同的装饰品。
胡思遥来不及细看,就看到君廉冲她招手:“小胡,过这边来。”
胡思遥在君廉身边坐下,君廉并没有像往常带她会见客户那样介绍另外三个男人。
君廉扫了一眼她的胸针,赞道:“小胡的胸针很别致。”
胡思遥假装报以羞赧一笑,心里暗骂:这只老狐狸,还真会撇清关系。坐下来后才发现君廉也换了身衣服。
四人玩的是斗地主。胡思遥平时不赌,看不太懂,只知道君廉无论是做地主还是农民,运气都出奇好,赢的多输的少。她坐在那里百无聊赖,做着续续茶、间或递递水果的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