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珍视的东西一直在破碎,所以他闭口不谈那些年咽下的委屈。
“风大,眼睛进了沙子。”
张口就来的谎话,落在沈楠眼里十分违心。
“你……”她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随时狠狠掐了自己一把,语速飞快,“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你会不会讨厌我?”
默了两秒,他着急补充,给自己留了大概率会崩坏的退路:“我是说如果!”
等待答案的时间里,他一直屏息凝神,生怕自己会暴露。
过了很久很久,在他以为面前之人不会回应的时候,他吐了一口气,“我开玩——”
沈楠轻轻抿唇,“不会,你喜欢谁是你的自由。”
随时吞咽了两下口水,又一次试探:“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你会怎么办?”
绚烂的烟花在视线所及之处炸开,震耳欲聋。
人生没有那么多如果。
沈楠仰头望向夜空,眸光清浅无波,“你分不清玫瑰和月季。”
随时愣住,心脏莫名传来闷闷的钝痛。
“或许你对我是弟弟对姐姐的依赖。”
直到背影消失在视线的尽头,随时才慢慢回神。
他蹲下身,喃喃自语:“可是你从来没有让我依赖上你。”
二十二年,他去了里昂八十八次。
都说世界很大,见面需要运气。
满地月光只有一个月亮,他运气不好,和自己的月亮一次面都见不上。
“她不想见你”这句话永远刻在了他的心里。
……
回到一楼,沈楠敛下思绪,帮着陈姨一起做饭后甜点。
陈姨探头往楼梯口看了眼,“随时呢?”
沈楠平静道:“他在花台吹风。”
顿了顿,她状若不经意般问:“他以前来找过我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耿耿于怀的东西。
她也不例外。
“你是说在里昂的那几年吗?”陈姨把蛋糕胚拿出来,小声叹气,“我记得他每个季度都来,但Arthur医生说你的情况不适合——”
“我确实分不清玫瑰和月季,但分得清我对你的感情,我确定我对你不是弟弟对姐姐的仰慕和依赖。”
随时站在厨房门口,低哑的嗓音像是砂纸上磨过的碎片,仿佛能穿透喧闹,直击人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沈楠抬眼看过去,似乎窥见了他眼底的委屈。
——完完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