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可是陛下最宠爱的公主。”
行刑官也犯了难,“可是这刀刑是陛下亲自下的旨意,若是不做,那就是违抗皇命。”
“要不,下手轻一点?”
二人同时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气头上的安国公主。
“还能怎么轻啊,总要见血的。”
行刑官挑眉道。
“见肉不见骨。”
将领说道。
行刑官于是开始对李忱用刑,“那就先从手开始。”
“喂!”
无可奈何的陆庆芸叫停了二人。
她并不是要拖延时间,而是担忧李忱忍受不了刀刺的痛,于是将一块干净的手帕给了一名禁军,“剧烈的疼痛会让人咬舌的,把这个,塞进他的嘴里。”
放心不下的陆庆芸,最后又拿回了手帕,“我亲自来。”
禁军们纷纷看向统领,陆庆芸便道:“陛下的旨意,我不为难你们。”
将领这才挥手,让阻拦的禁军退下,陆庆芸走到李忱的身前。
她犹豫了很久,湿润的眼眶中充满了无力,“抱歉。”
她小心翼翼的将一块干净的手帕塞入李忱嘴中。
李忱并没有抗拒,但长时间的悬挂,早已让她疲惫不堪。
陆庆芸退到一旁,横了行刑官一眼,行刑官只能低头,心中一顿暗骂。
奈何皇命不可违,锋利的匕首刚刚拔出,便被扎进了白皙的皮肤里,一阵剧痛差点让李忱昏死过去。
那行刑官也觉得有些残忍,连手都不受控制的抖了起来。
天津桥上的人更是将头撇过,不敢去看,李忱咬住牙关,额头上不断有汗珠冒出。
只见行刑官眼睛一闭,在李忱的手臂上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李忱先是瞪圆了充血的双眸,剧烈的疼痛让她用尽全身力气死死咬住了嘴中的手帕。
鲜血顺着刀口向下流出,将那紫色的袍服窄袖染黑。
陆庆芸迈前一步,小心翼翼的从李忱嘴中取出手帕,“李忱。”
此时的李忱,意识开始模糊,唇色也变得极为惨白,还没等陆庆芸说上几句话,宫里的侍卫与宦官就赶到了天津桥。
“陛下有旨,请公主回宫。”
宦官与宫人跪在天津桥上,见无应答,便哭喊道:“请公主开恩,救救我等,公主若是不肯回去,陛下便要将我们丢入洛水。”
无奈,陆庆芸只得跟着她们回宫,她看了李忱最后一眼,跳上马背直奔宫城。
“驾!”
她没有回到自己的居所,而是在贞观殿前跪了一夜。
早在高上入宫前,远在长安的晋王陆庆绪就收到了洛阳的来信,此时正有一匹快马在官道上夜行。
入夜后的天津桥,抬头可见一轮明月垂挂天幕,俯首看去,是月与火交织在一起形成的波光,客船游荡在洛水之上,船尾泛起涟漪,天津晓月,即是这般景色。
白天的两名女子又出现在了桥面上,二人来到四角亭,用重金买通了值守的将领,这才得以靠近。
混迹于风尘的李十二娘很快就与禁军打成一片,有说有笑了起来,她特意带来了酒肉,禁军们都围着她坐到了一起,使得许合子与雍王有了独处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