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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上的人衣袂飘飘,侧身立着,带着几分潇洒狂狷姿态,看起来很有一派宗师的气势。不知为何,楚惜辰觉得很熟悉,似乎认识,定神中,那人一下正过脸来,五官蓦地鲜活,竟是宁安愉的模样。楚惜辰蓦地脑子抽痛一下,眨了下眼,再睁开,那画还是当初模样,水墨线条写意画,完全看不出人的具体五官,刚才那一晃眼竟是幻觉。
我这是疲劳了吗?还是宁安愉给自己造成的影响太大了,竟把画都看成是了他?楚惜辰靠着椅背,将视线移向别处。
心中觉得,自己这些日子越发地奇怪了,又想起李师傅说的话,他说他也不是常人。
其实楚惜辰自己以前就发现,自己有异于常人的地方。这是他在做医生实习之后才知道的。
就是他偶尔能遇到极个别的疯癫发狂的病人,但只要他拉住他们,他们就马上惊骇非常,进而晕厥过去,而同时他能看到他们身上退出一缕淡淡黑烟。等病人再醒来后,人虽然还有些惊惧或者恍惚,但至少神智能恢复大半,然后用药再慢慢调理些时日,就能全部恢复正常了。也是因为这项隐藏的技能加持,他才会年纪轻轻就成了市中心医院最有名的精神科医生。
因此他也一直觉得灵魂鬼魅是存在的,对于前世今生的说法,虽然不科学,但是也可能是真的存在的。
宁安愉已睡意朦胧,头靠在椅子上,微闭着眼睛。
慢慢地,宁安愉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
梦里,宁安愉觉得自己为什么事情很难过,喝醉酒了,他卷缩着身子,枕着一条胳膊,侧躺在一颗参天古树粗壮的横枝上。太阳穿过了树荫,照到脸上,也照到本就胀痛红肿的眼睛,他摘下一片树叶,将眼睛盖住。
忽地,一个冷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叶锦成!你是又在偷懒吗?”
他惊了一跳,撑身坐起,仰头去看身边虚站在空中的人,还没等看清脸,就被人猛地一推惊醒。
“宁安愉!”
宁安愉一下醒了过来,见是楚惜辰在旁边叫他。
“惜辰……”宁安愉还有些睡眼腥松。
楚惜辰见他又这样叫,有些面热,拿眼瞪他露出警告的眼色。
“你睡懵了吗?起开些,李师傅要用地儿了。”
宁安愉看看手表,已快三点。而屋里的电灯已经关了,甜萝的脚边摆了三盏油灯。屋子光线昏暗,李师傅的身影在那香案下翻什么东西。
宁安愉提着椅子往边上挪,腾出地方来。
宁安愉心中奇怪,刚才那个梦又是怎么回事儿?
那又是前世吗?谁在叫他啦,怎么声音又有点像楚惜辰啊?可惜梦的时间太短了,完全没搞清楚状况……
没及多想,思绪就被李师傅的操作吸引了回来。李师傅拿了几道符咒,将它们分别盖在甜萝脑门、胸口和双手上,他自己一脸严肃,手上结印,绕着圈子开始念念有词。
宁安愉觉得这场景看着有点诡异,三盏油灯的火光也开始忽明忽暗地跳动起来。
片刻后,周围空气似乎也不平静起来,如有冷冷气流暗中浮动。楚惜辰和宁安愉都忍不住生出警惕防备,有些不安地朝对方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