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耳兔子顺着他银白色的靴子,沿着裤腿、脊背爬到他肩上,跟着一道进了那扇门。
入门处设有星照门的阵法,名为“天。行”,属性与“水淤”正好相反,其目的都是将人困住,若不懂破解之法,则始终陷在无尽虚空之中,耗尽毕生灵力。
陆宴之早已经习惯了无尽黑夜,走在天。行阵中,与寻常散步毫无区别。
阮轻发现他的时候,他像一个鬼魂一样,从她身边闲庭信步而过,白衣飘飘,只有肩上那白色的一团,正瞪着两只红红的眼睛看向阮轻。
阮轻:“……”
陆宴之也发现了她的存在,却没有说话,抬手摸了下肩上的短耳兔子,示意它安心,接着继续往前走。
阮轻跟在他后面,循着那道白影往前走,密室比她想象中大很多,她察觉到自己一直在下坡,应该已经身处地底了,但她依旧看不清路,却莫名相信陆宴之,跟着他在黑暗中漫步。
两人一前一后,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阮轻心里想着,如果要在这里动手的话,以唐星遥的能力,应该不会输给陆宴之,只是得当心他那些稀奇古怪的法阵和灵符。
但眼下陆宴之似乎没有要出手的打算,那就跟着他继续走,这远比她一个人在黑暗中摸索要强。
没多久,陆宴之停下来了,抬手在空中画了道符,听得一道细细的、连续的裂帛声,仿佛遮在眼前的黑布被撕开,突然间视线亮了起来,面前一切变得豁然开朗,阮轻这才看清楚四周的情形。
他们现在处在地下甬道里,陆宴之直接把这困住他们的阵法给毁了。
阮轻回头看来时的路,其实不过短短的一截,她深陷其中,仿佛走了无限漫长的时光。
“你离开的时候,顺着原路返回便是。”陆宴之突然出声说。
他声音低哑,毫无感情,与从前温柔款款的天清君几乎是天壤之别,阮轻听上去心里酸酸的,犹豫了片刻,说了声:“谢了。”
连回去的路都给人提前安排好了,不愧是天清君,就这一点跟从前毫无区别。
陆宴之点了下头,接着往前走,面前有个岔路口,他似乎没有判断,随便选了一条。
阮轻也没有犹豫,选了另外一条路。
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两人的脚步声、伴随着说话的声音,她立刻停了下来,身体贴着甬道壁,藏了起来。
“哎,这里居然还有路?”陆萱萱的声音从身后传出来,“表哥你看,这里下去,有个岔路口。”
“我就说,”宋笙丞东张西望,牵着陆萱萱的手,说道,“师父在我手背上割了一刀,果然有点缘由,走,我们去看看里面有什么。”
阮轻:“……”要命,这两货居然也跟进来了。
陆宴之刚才毁去阵法,恰好给他们铺了路,让他们毫无阻拦地进到这密道之中。
阮轻拿上珍珠,隐身藏在一旁,见宋笙丞他们选了陆宴之那条路,只得放弃自己原来的选择,跟在他们后面。
她猜测陆宴之是进来找过去镜的,而宋笙丞他们,对这里面的情形一无所知,万一让他们三人先找到了过去镜、或是宋四姑娘,事情只会越来越麻烦。
“表哥,你说这里面都有什么啊?”陆萱萱抱住宋笙丞的手臂,紧张地说,“黑乎乎的,有点吓人。”
宋笙丞摸了下她的头说:“怕什么,就是我爹藏东西的一个小地方呗,正好我也想知道,我爹在这密道里都放了什么,你看他平日里收了那么多法器、宝物,也没见他拿出来用啊,肯定都藏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