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骑士联盟的一处领地被攻占而已,这样的消息也值得陛下重视么?还如此兴师动众地把我们召集起来。”
红衣主教穆尔有些不耐烦地看着教皇宝座上的庇度卡二世,这位主教一向以言辞犀利著称,不过此刻这么说也是有原因的,他曾经为教廷立下过大功,也曾经以为教皇的位置非他莫属,可是这一切都被现在坐在座位上的人霸占着,这让他每次看到时心里都很不舒服,所以一向以来,对于庇度卡二世任何决议他都持否定态度。
而前任教皇西狄偌厄显然很乐意看到这样的情形,因此穆尔不但没有没打压下去,反而在主教位置上越坐越稳。
对于这位同袍的心理庇度卡二世很了解,所以他没有去征询对方的意见,而是直接把目光转到另两外白发苍苍的红衣主教身上,很平静地说道:“两位主教,这件事如果按正常情况发展,那么我或许也不会去多加理会,可是事后的彻查表明,那名看守传送阵的神官实际上是亡者议会的奸细。”
“哦?”头发已经有些微秃的托德主教睁了睁松弛的眼皮,神情略微动了动,眼角瞥了穆尔一眼。
庇度卡二世淡淡道:“相信几位知道,掌握传送阵这样关键位置的人,其实这是相当重要的,教廷一直相当重视,亡者议会能把人安插到这个位置上,一定为此付出了干不少精力和代价……”
穆尔的脸色一下变了,传送阵和联络驻点一向是他所控制的,现在出了这样严重的问题,他心里顿时有些忐忑不安,难道庇度卡要借机发难么?
但是事情并非如此,庇度卡二世甚至没有去理会他,而是继续说道:“谁都知道掌控传送阵的重要性,但是那名奸细居然能为了这件事不惜暴露自己的身份,那只能说明这件事本身比他的任务还要重要,而且重要得多。”
他的目光从两名红衣主教的脸上扫过,沉声道:“这样的情况不是很反常么?而且等若从侧面证实了这消息的可信度。”
身躯魁梧的弗纳尔主教咳嗽了一声,用洪亮的声音不客气地说道:“陛下,您说得这一切都只是您的推测,并没有切实的证据,您明白么?”
庇度卡二世皱了皱眉,道:“这不仅仅是我的推测,如果不是因为那名奸细当时有了一丝疏漏,而导致兰蒂斯顿主教意外得知了这件事情,说不定我们到现在还蒙在鼓里,亡者议会的目的很明显是为了拖延时间,如果我们不当机立断的采取行动,那么与不知道这个情报的结果就并没有什么两样了。”
穆尔叹了口气,摇头道:“兰蒂斯顿主教是地区主教,我们中枢教廷的事情,教皇陛下又怎么能偏听偏信,还是要自己拿主意的好啊。”
这番话明显是暗中嘲讽庇度卡二世当了多年的傀儡,已经没有自己的主意了,成了他人的牵线木偶。
庇度卡二世脸上却没有任何不悦之色,他淡淡一笑,诚恳地向另两名红衣主教说道:“诸位,我们的目的并非是要去帮助骑士联盟,如果情况真如信函上所说,那么此次将是我们教廷几十年来与亡者议会对峙的最大转机,即使不成功,那至少可能给予亡者议会以重挫!”
两名红衣主教交头接耳了一阵,随后托德主教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们回去会再做商议后,会尽快给陛下一个准确的答复。”
庇度卡二世双目中的神采黯淡了下来,叹了口气,道:“那就拜托各位了。”顿了顿,他用感慨的语气说道:“一直以来,我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让教廷千年前的光辉得以重现,我的一生都是在为这个目标而努力着,从来没有一刻放下这个心愿……”
弗纳尔主教点了点头,这位教皇虽然没有实权,但是以勤恳来说却是在历任教皇中排得上号的,声音不禁缓和了许多,道:“陛下为教廷付出的辛劳,主的天国中也必有所见。”
庇度卡二世苦笑了一下,这种毫无实际效用的话他听了几十年,说了几十年,此刻更觉得有些厌烦了,目送着三名主教行礼告退,他甚至还看见穆尔讥嘲的目光一闪而过,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心灰意懒的情绪。
很快,光明大殿之内又变得空空荡荡。
一阵清晰的脚步声从教皇座椅后传出,脸上挂着微笑金发少年从那里转了出来,然后坐在了前方的台阶上,道:“难懂您还下不了决心么?”
庇度卡二世的笑容有些苦涩,道:“虽然我刚才说的十分肯定,但是我总怀疑这只是一个陷阱,目前我们教廷只剩下了三位修士长,如果再有损失,那么将失去控制修士会的力量,天平一旦倾斜,再想板正可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金发少年的十只手指纠缠在了一起,轻笑道:“可是只要我们在此次战斗中保存实力,未尝也不能打破现在这死水一般的僵局,或者,还能赢得更多的机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