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月这句话叫嬴政停下了想要逃走的脚步,他看了看驻月,又望向院子里那个毫无生机的女人,见她鬓发霜白,神采飞扬的双目如今只剩茫然。
“您不必原谅她曾经的所作所为,但也不该拒绝这场最后的会面,只将她当作成一个许久不见儿子的孤寡老人便好,让昨日之事尘封,只看当下。”
随后驻月握住了嬴政的手
“我会陪着您的,您不必担忧。”
也许自己是真的想见母亲,想跟她说上几句话,又或许是驻月的话起了作用,这会儿嬴政不想再逃避,而是深吸了一口气,随着驻月的步子迈入了院内。
正被众人逗笑的太后倚在榻上,她的双眼有了几分倦意,今日虽说是日头正好,可对这个久病缠身的老人来说也是热闹过了头,见她笑的勉强,忽又瞟见了院内走来一个甚是高大的身影。
此人身着华服,脚步轻缓沉稳,一双眼睛望向这边却又迅速看向了别处,他走的彷徨,却又逐渐靠近。
赵离姜愣住了,她支起身子,看向嬴政,看了一眼又一眼,似乎不太相信眼前之人是自己日夜期盼的孩子,她迷茫地望向众人,随后又将视线落在了嬴政身上。
“政儿……”
她颤抖着双唇喊出了这个名字,随后,那双风采不再的双眸泪流不止。
“政儿,你真的来看母后了?!”
她又是哭又是笑,挣扎着想从塌上下来,可病了许久哪有力气,刚侧过身子想下地,就差点栽倒。
“当心……”
嬴政瞧见立马大步向前将她扶住。
“母,母后……”
他略带犹豫地扶过太后的肩头,才发现她已是瘦骨嶙峋。
“政儿?真的是政儿?”
赵离姜紧紧握住嬴政的手,眼睛落在嬴政的脸上一秒都不舍得离开。
“你真的是政儿?我都病糊涂了,也不知道这会儿是做梦还是现实……”
“是……”
嬴政的语气逐渐变得温和,也变得有几分哽咽,他看着近在眼前的母亲,见她昔日漂亮的脸上浮现了些许皱纹,十年,十年的时间带走了昔日那个骄傲的女人。
“我来看您了……”
“你原谅母后了吗?”
赵离姜的手抚过嬴政的脸颊,哭的泣不成声。
“这些年,你终于肯原谅我了吗?母后好想你,可母后不敢跟你说,我独自一人在这座行宫里盼了一年又一年,还以为至死都等不到你了……”
“我来了,听闻母亲病重,我便来看您了。”
嬴政不提原谅,是因为放不下,如今再度出现,只是为了再见生母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