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勤勤一直觉得,古装剧里白衣翩翩的俊美公子捂着胸口吐点血,那可真是我见犹怜、收视长红的好剧情。
可等同样的情形发生在沈铎身上,尤其被他吐得一身酸臭的人是自己的时候,可一点儿都不“苏”了。
什么样的病才会导致吐血?
任勤勤的思绪迅速地将胃溃疡、胃癌等消化系统疾病过了一遍,连痔疮都考虑了进去,又朝着“有人下毒”这个方向一路狂奔不能回头。
并不是她夸张。而是沈铎的人生就像编剧放飞了自我,题材太过丰富,没少上法制版的头条。
可什么样敌手能不远万里,在她眼皮子底下给沈铎下毒?
“感冒。”医生说。
“哈?”
“目前看来,沈先生的症状应该是着凉感冒,加上饮食不适合而引起的呕吐。”
头发花白的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着一口纯正的伦敦腔。
别说任勤勤,连随行的两位高管也是一脸无语。
“他吐血了,医生。”任勤勤的衣服上还留着好大一滩暗红色的证据。
“我觉得那是沈先生喝下去的红酒,小姐。”医生有着标准的英式镇定,治不死人就不慌。
“我会给他开一点退烧药,如果他的呕吐或者腹泻现象有加重,建议你们将他送往医院接受进一步检查。”
“我就说过我没事。”沈铎坐在床上,脸色青白,但精神确实比先前要好些了。
不是大病那就好。随行人员齐齐松了一口气。
尤其是那几位高管,接到任勤勤通知说沈铎吐血的时候,都在惊吓之余,还有更深一层的顾虑。
要是沈铎真这么红颜薄命,急病死在了大不列颠。他中宫悬置,储君未定,谁来接他的班?
鲲鹏经历了一番改朝换代的动荡,才安定下来没多久,难道又要再折腾一回?
而且这次跟着沈铎出差谈生意的都是他在董事会派系里的亲信。将来新君登基,这群人处境不免有些难堪。
现在万岁爷死不了,这群人也就暂时不用考虑变节的事了。
眼看着沈铎温顺地喝了任勤勤端来的牛奶燕麦粥,也没再吐,众人都将高悬着的心放回了胸膛里。
“真是不好意思。”任勤勤讪笑,“我没经验,搞得兴师动众的。”
“你做的是对的。”一位经理对任勤勤的应变给予了肯定,“如果沈总明天还没有好转,我们把会议时间推后吧。今晚……”
虽然说照顾沈铎是助理的任务。可是任勤勤再是表妹亲戚,终究也是个女孩儿。照顾一个生病的大男人,总有点不大合适。
“各位请放心。”任勤勤道,“照顾病人我有经验。沈总也会是一个配合的病人的,对吧沈总?”
沈铎现场打脸,不耐烦地将退烧药挥开:“这一点病,根本就没有必要吃药。”
任勤勤一声冷笑,“哟,生病了硬抗就是真爷们儿?那你刚才咋没憋住全吐我身上了呢?”
沈铎怒道:“吐都能憋得住的吗……”
任勤勤出手如闪电,一手捏住沈铎的脸颊,一手将瓶盖里的糖浆精准倒入张开的嘴里,然后下巴一合,抬高。
咕咚,药下了肚。
这一手绝活儿是由王英亲自传授给女儿的,是她做护工十多年研发出来独门绝技之一。
连沈铎自己都没反应过来,茫然地砸吧着嘴。
其余人员看得目瞪口呆,大开了眼界。
“瞧,我搞得定。”任勤勤笑咪咪,“各位回房休息吧。明天一定能把一个活蹦乱跳的沈总还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