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川眼圈红了,想把眼前这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的人纳入怀中。
再一次遭到拒绝!
卿黛推开他,怒瞪他,“孤家寡人是什么意思?莹莹和淮哥儿呢?”
“留在侯府了,我不能让他们和我过颠沛流离的苦日子。”
卿黛一听这话,眼睛顿时瞪的不能再大,摸到柱子刚才丢下的棍子就朝他身上打去,疯狂哭骂他,“你说的是人话吗?你给我滚!我也不能和你过苦日子!你又老又穷,和我又不是一条心!我凭什么要和你过苦日子?!你给我滚!我不想再见到你!”
越骂越伤心,手里棍子倒是除了开始的几下,其余的都没使力气,后两下棍子直接从她脱力的手上滑了下来。
聂川见她哭骂出来,心头大松,肯对着他哭,肯打他骂他就是好的!只要她能解气就是打死他也心甘!
他趁势把她搂进了怀里,卿黛尤不解气,使劲捶他胸膛,哭的不成样,聂川比她好不了多少,也是泪流满面。
“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什么都能抛的一干二净……”
聂川掏出帕子给她擦眼泪,“是啊,都抛干净了,唯有你抛不下。从此我什么都听你的,只要你不嫌弃我,选个最近的好日子,咱们成亲。我是真的没几个钱了,以后说不定要靠你养了,不知你愿不愿意?”
卿黛夺过帕子自己擦,谁在意他这些?
一个不善的眼神横过去,“你真把两个孩子扔了?”
聂川揉了下鼻子,讨好的笑道,“这个是骗你的。”
“你!”卿黛气的再次要发作,双唇却突然被人堵了个死死的,除了彼此激烈的喘息和抵死缠绵的肌肤相亲之声,再也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两年后。
朔月城内,距离纪府不远的一处精致小院里,一个大腹便便的妇人正被一个小男孩牵着在花园里散步。
快要生产了,卿黛越发的不想动弹,淮哥儿听了他老子的话,却像得了上方宝剑似的,按时监督她散步,严格看管她吃东西。
自从她与聂川重逢和好之后,一家人就住在了这里,没多久就举行了不太隆重却十分正式的婚礼,如今她是名正言顺的聂夫人了。
婚后聂川着实在家休息了一段时间,整日腻着她,像要一口气把曾经失去的滋味弥补过来似的。卿黛则不然,一辈子长着呢,她可不想整日和他黏黏糊糊的,正事不做。他没了事业心,她还有呢!
因此,永兴号那边的差事她并没有辞掉,在聂川没有下一步具体打算之前,她仍旧好好给纪幽兰做工,以报答她的恩情,但她仍旧分了一部分精力出来给家里人。
自打他们成亲后,纪幽兰就常来家里做客,和两个孩子的关系也十分亲近。纪幽兰在接收了聂川无数次哀怨的眼神攻击后,善心的松了口,叫卿黛把柱子给她带出来,将来好接替她的掌柜之位,这才换来了聂川的好脸色。
聂川买了宅子之后也许真没什么钱了,家里只买了两户老实的穷苦人家伺候饮食起居,早上把卿黛送到永兴号后,他就回来亲自教导两个孩子功课,或是侍弄一暖房的花花草草,活的像个闲散老翁。
卿黛不管他,心里却默默的算着账,家里一月的开销要多少银子,算过之后略松一口气,就算聂川手里一分钱也没有了,她赚的银子也够花了。
直到婚后不久,她偶然在他书房里看到了聂木的来信,才知道当初说什么一无所有,全是骗她的鬼话!以他的心眼儿,就算被人狠狠的拔了羊毛,剩下的恐怕也够坐吃山空几辈子了!
悔之晚矣!卿黛只能莞尔,借机任性的耍了一通脾气,现在她腰杆挺的直直的,家里她是最大的姑奶奶,以后只有她赶别人的份儿,再没有被人赶的份儿!
二人情深日密,也许是比在京城的时候心情放松的缘故,婚后半年,卿黛就有了身孕。因为她真心待莹莹和淮哥儿,身边又没有乱七八糟的人挑唆,所以两个孩子很容易的接受了这个事情,期盼着冷清的家里能添个小弟弟或者妹妹。
“淮哥儿,咱们坐下歇会儿吧,我累了。”卿黛说着就要做到木凳上。
淮哥儿不满的瞪着她,“娘你又要偷懒了,咱们才走了几步路。哼那好吧,就休息会儿吧。”
卿黛满意的摸着他圆溜溜的小脑袋,还是那么可爱,“好吧,娘就听你的。”
谁知刚说完这话,下一秒她的笑容就卡在了脸上,一阵热流毫无预兆的涌了出来……
“儿子,快去叫人,我快生了……”
淮哥儿被吓的手足无措,又不放心她,又知道得赶紧去叫人,纠结了两下,迈着小腿边跑边喊,“娘要生小弟弟了!快来人啊!!”
聂府顿时人仰马翻,全员忙活了起来,稳婆是早就准备好的,这几日就住在府上,倒也不慌。
聂川成日在家,就今天出去了一会儿,没想到卿黛的肚子就发动了,等他回来的时候,正好听到了卿黛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这叫声瞬间把他拉回了淮哥儿出生时的记忆,冯氏当时就是因为生淮哥儿难产,伤了身子,没熬多久便撒手人寰了。
他闷头就要往产房里冲,害怕的手脚直哆嗦,大失往日风采,门口守着的婆子不让他进。晦气不说,就他这幅模样,产妇本来就疼痛无力,他这样子进去帮不了忙,反倒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