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明国。
今日是元日,不用上早朝。
但因为先皇驾崩不到百日,所以今年宫中并未举行宫宴。
月清河在御书房内,放下折子,转而拿起一旁的画像。
画像上的人儿正是月清沉,他眸光微暗,盯着画像好半晌,就连月清洲何时进了殿都不知。
月清洲拍了拍身上的雪花,见他看画像看得如此出神,急忙打断刚要开口的梁公公,示意让他不要出声。
自己缓步朝月清河走去,凑上前一同看着画像的女子……
“这不是九皇妹吗?”月清洲惊讶地开口。
月清河才发现他不知何时凑到自己身旁了,他立即将画像收好,冷睨他一眼,“来了也不说一声,越发没规矩。”
月清洲的注意力还是被画像给吸引住了,“你怎么会有九皇妹的画像?”
“这与你无关。”他丹青还不错,在还未与月清沉在一起时,便是画了不少她的画像。
自己手中的这一幅,神韵是与她最为相似的。
可惜,画得再像,终究也只是画而已。
月清洲想起小的时候与他一同识字时,便得知他丹青极好,思及此,他恍然大悟起来,“哦,是你自己画的,还别说,这画得简直就是栩栩如生。”
“你过来找朕有何事?”月清河不想与他扯画像之事,将话题带走。
“倒没什么事……”月清洲是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只见他嘴上说没事,可脸上却是写满了心事。
原因今日是元日,他与王妃进宫给他的母妃请安。
他与老四月清潇自小就被养在云太妃膝下,自然是将她当成自己的母亲。
没想到今日被她灌了点思想,云太妃的外家有适龄的女子,她想让那些女子进宫……
但云太妃自己不敢到月清河面前提及这事,就推着月清洲来说。
月清洲原本想着老五登基也有好几个月了,人也有二十好几,没立后也没几个妃子,的确不正常。
身为他皇兄,他真心地想关心他,但在看到他对着他们的九皇妹的画像出神时,他却犹豫了。
而且越想,一个可怕的念头越发地在他脑海盘旋不散。
月清河见他欲言又止,索性起身朝内殿走去,“既然没事,那就陪朕小酌几杯。”
“哦,那倒可以。”月清洲应着,随即吩咐一旁的奴才,让他去告诉王妃自己行先出宫,他陪皇上一同用了晚膳再回去。
殿内烧着炭,窗户开了一半,月清河瞧着窗外飘落的雪花,脑海里尽是那一张粉嫩的小脸。
此时的她,应该已是到了西贺国了。
也不知那贺兰衍会不会待她好……
思及此,月清河只觉得心如被人剜了一块肉。
一杯酒下肚,他喉间传来火辣辣的灼烧感。
坐在他对面的月清洲见他只喝酒又不说话,他便试探性地问道:“我说你都二十好几了,也登基好几个月了,怎么也不立个皇后什么的?”
月清河抬眼睨了他一眼,给他添了酒,“朕给你安排的事情,你办妥当了比什么都好。”
提及这事,月清洲眼神哀怨地看着他,“你为何老是给我安排那么多事?”
月清河幽幽地看着他,并无开口。
月清洲又想起那画像之事,趁着几杯酒下肚,他便是鼓起了勇气道:“你……不立后也不册妃,该不会是……因为九皇妹?”
只见坐在他对面之人冷冷勾唇,向来冷漠的眸中拢上一抹讥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她到底还是被自己亲手给推开了。
听到这模棱两可的答案,月清洲面色复杂,又饮下一杯酒,心中的猜测越发地清晰。